还未喝,便直接放了下去。 连修颔首道:“宋楚灵乃奴籍, 按照规矩不得与王爷平起平坐,且那日是娘娘生辰宴, 奴才觉得此举不合乎规矩, 便出言提醒过王爷, 但王爷执意如此, 且说过几日会来宁清殿与娘娘亲自言明, 但眼看就要宫宴……” 连修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很明显, 他的意思是李研一直没来与皇后说,他不得已今日才寻了过来,请示皇后的意思。 皇后听明白了,内侍省做事向来严谨,若连修今日不来,她当真是不知道,李研竟动了这样大的心思,上次在畅音阁时,那宫婢乖巧老实,就在他身侧照顾,如今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竟要直接在宫宴上同席而坐了。 皇后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佛珠不住地转动着,一旁的赵嬷嬷却是拉了脸色下来,忍不住俯身道:“娘娘,连少监所言极是,那宫婢身份低微,不该与王爷同坐,且还是在娘娘的生辰宴上,若是传出去,恐怕……” 赵嬷嬷也没将话说全,但在场的几人皆是听出来了,她是在为晋王日后选妃而忧心。 虽说晋王天姿仙容,温文尔雅,令多少京中贵女痴恋,但他身患残疾,且不问朝事,这就劝退了众多世家大族,贵女们的婚事向来由家中做主,她们再心心念念,也无法和家中抗衡。 且李研本身喜好孤静,少与人往来,也曾与皇后明示过,他暂无成婚打算,待日后有了会主动来与她说。 为人父母自然会对子女的婚事着急,皇后性子再寡淡,也是会着急的,只是她一直顾及晋王的身子,不想逼迫他,所以这些年晋王的婚事才一直耽搁着。 许久后,山间清爽的风将水榭外的湖面吹得泛起涟漪,皇后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朝连修摆手道:“这件事内侍省且先去办,本宫这两日会询问清楚。” 待连修与赵睿行礼退下,赵嬷嬷立即又上前,着急道:“娘娘,奴婢上次去送赏赐时,就说那宫婢要么是当真实诚,要么就是心思异常诡诈,如今看来,她定是后者啊。” 见皇后望着水面出神,赵嬷嬷声音愈发恳切,“王爷久居殿中,怎能抵得过那些心思不纯的女子有意勾引?” “奴婢听闻,上次娴贵妃将她叫去钟粹宫,说因她救了欣美人要给赏赐,结果刚进去不久,就惹得王爷也跟着追了过去,听说那日王爷都给娴贵妃甩了脸。”赵嬷嬷说着,摇头叹道,“王爷那样温润懂礼之人,为了这样一个丫头,他、他都能如此,可想而知,您若是再不插手,那丫头想必是要……” “你若所言当真,”皇后温婉的眉目含笑,将视线从湖中慢慢移开,望着一旁满脸急色的赵嬷嬷,道,“那便是说明,研儿喜欢她,且喜欢得紧啊。” “娘娘……”赵嬷嬷一时愣住,那些“谏言”半晌都说不出口了。 第二日晨起后,李研是与宋楚灵一道用早膳的,两人就像寻常夫妻那样,同桌而坐,身侧没有留人,连刘贵都在外间候着。 李研不仅不让人帮他布菜,甚至还频频帮宋楚灵夹菜,“你近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可是膳房的饭菜不合口味?” 宋楚灵舀了勺蛋花粥,笑道:“膳房的师傅手艺那样好,怎会不合胃口呢,我只是一时换了地方,有些睡不踏实。” 一连串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宋楚灵夜里时常被噩梦惊醒,有时候彻夜都无法入睡,小脸当真是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 两人用过早膳,一道去了宁清殿。 宋楚灵的紧张不言而喻,一路上那手都要把衣摆扯个窟窿。 两人来到正堂外,桂嬷嬷将门打开,先是朝李研行了一礼,随后抬眼看见到宋楚灵时,也朝她笑着点了下头。 宋楚灵也回了一个笑容。 李研知她紧张,也不顾院里宫人侧目,直接就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你先在外面等我,可好?” 桂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双老眼倏然睁开,见宋楚灵朝李研低低道了一声“好”,这才眨眼回神,忙侧身将路让开。 早晨天还未亮,皇后便起身在后堂礼佛,身上都是香的味道,怕李研闻不惯这些,她便换了身衣裳,才从后堂绕了过来。 李研朝她恭敬地压手行礼,皇后抬手便叫他坐到跟前来,“我正打算今日差人去寻你,你倒是自己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