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因她的态度而生怒,扬鞭指着她: “你知道吗,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又高高在上的样子,当真令人生厌。” “我儿说的没错,你就该被人好好调教,才会知道什么是尊卑贵贱。” 司露淡淡一笑,日光下,容色绝艳。 “可敦为尊,阏氏为卑,整个北戎王庭都知道的道理。” “托塔阏氏,可别弄错了。” “你!”托塔被她激怒,又见四下无人,一时冲动下,扬起马鞭便要落下来。 “我今日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春熙不在身边,司露身娇体弱自然敌不过托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鞭子砸向自己。 心下自责方才的心直口快,沉不住气。 恍然间。 一道高大身影,风驰电掣一般,策马疾驰而来。 替她生生挡下了托塔的长鞭。 司露抬起头。 骏马之上,身披大氅、俊朗不凡的呼延海莫端坐着,仿若睥睨天下的神明,阳光投射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上,泛着淡淡暖意,只是他鹰隼般的长眸透出的寒厉,让这暖意顷刻消弭。 “阏氏,切不可在当下生事。” 他此刻言语凛冽,没有平日半点谦逊,反而带着浓浓的警告。 托塔看着他寒气森森的一双眼,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她自然知道呼延海莫的本事,他们托塔家族眼下的所有大计,都是他在背后一手筹谋。 托塔不是傻子。 呼延海莫的警告,她自然是要听的。 自知差点坏了大事,她悻悻收回手,轻声道了句:“是我得意忘形了。” 而后,一夹马腹,转身疾驰而去了。 呼延海莫还在原地。 司露受他搭救,自然要冲他道谢,她抿了抿唇,真诚道:“多谢五王子出手相助。” 浅浅日色下,呼延海莫的异瞳再次显现,他坐在马背上,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世人口中的神女。 风中似有点点落英飘过。 她立在那儿,穿着素衣长裙,墨发及腰,明明通身毫无佩饰,却好似通身笼了烟霞,美得清丽脱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身形不如胡族女人高挑,却胜在窈窕、曲线丰盈,尤其是那不足一握的腰肢,让人浮想联翩。 朝露似的一双眼瞳,着看他时,似染了水雾,湿润润的,好似多情的少女,让人一眼便难以自拔。 如此生动,如此美丽。 怪不得二王子那蠢货会对她痴迷到这样的地步。 就连他自己。 好像也有些把持不住内心…… 丢开那些念头,他用熟练的中原话道:“可敦客气了,往后,还要仰仗您在父汗面前,多多替我说话呢。” 他圆融、机变、谦和,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呼延海莫这个人,看似人畜无害,可司露总觉得,他内里深不可测,让人胆寒。 这样的人,还是尽量远离为好。 “那是自然,五王子放心,我定会在可汗面前,多多夸奖你。” 司露违心地说着,脸上笑意不减。 呼延海莫一夹马腹,策马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想着他方才对托塔阏氏讳莫如深的警告,又联想起往日诸多零碎的画面。 司露隐隐觉得。 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是夜,灯火如昼。 篝火晚宴行进到一半时,约卓可汗突然被托塔部的使者请走,去处理他们族中的内乱。 托塔部落离夷支山不远,来回也不过半日脚程,约卓可汗自然没有推脱,匆匆跟着去了。 约卓可汗走后,营地上的篝火依旧欢腾,晚宴还在继续。 人们烹羊宰牛、酒酣作乐、草原上炊烟不绝。 司露早早便离席回帐了。 苍穹无垠,树影婆娑,风烟渐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