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海莫却像是铁了心,沉着一张脸,任凭她如何哭求,都没有半点动容。 司露看着朱丽受罚,泪水模糊了眼睛。 情急之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重重束缚,扑到朱丽身上,替她挡刑。 那行刑的侍卫来不及收手,重重一棍落在她的脊骨上。 闷声传来,痛楚瞬间席遍全身,她咬牙忍下来,一声不吭,脸色却当场白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那行刑的侍卫更是吓傻了,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呼延海莫看到了此幕,当即脸色大变,他大步冲过来,满眼都是阴沉,显然怒到了极点。 他愤然一脚,生生将那行杖的侍卫踹出丈远,怒吼着咆哮:“眼瞎了吗?滚——” 司露身子本就弱,此刻伏在朱丽身上,满头都是冷汗,面容苍白,血色全无,却还是咬牙拼命在护身下的人,气息微弱,却还是不住道:“不要再伤害她。” 呼延海莫心都要碎了,他伸手去抱几乎昏厥的少女,手指都在颤抖。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他不停自责着,嗓音哽咽,眼圈都红了,生怕弄疼她,小心地几乎是颤颤巍巍才将人抱起来的。 “巫医、快叫巫医!” 看着怀中眼睫低垂,面无血色,脆弱的好似一捏就要破碎的人儿。 他焦急万分地呼喊着,带着人直奔医所而去。 * 司露被呼延海莫软禁在了偏殿中。 身边只留两个宫人服侍,且都是呼延海莫精挑细选的,对他绝对的忠诚,绝不会听她的指令,为她办什么私事。 是以,她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伤口上了药后,整个人格外无力,昏昏欲睡,半夜,她趴在床榻上,沉沉进入了梦乡。 呼延海莫是后半夜来的,司露并不知晓。 他坐在榻侧,看着司露后背上大片红肿的伤痕,内疚不已。 他并非想要伤她,也不是真要那个侍女的命,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以儆效尤罢了。 却不巧偏偏弄伤了她,这让他无比自责,甚至无法原谅自己。 借着月色,掀开纱布,指尖轻轻捻起湿润的药膏,替她涂抹在那红痕上,满眼都是心疼。 巴鲁悄然而至,立在隔门外,轻叩门扉,向他禀报军务。 “可汗,属下有事禀报。” 呼延海莫走出里间,问他何事。 巴鲁道:“可汗,王军已经整装完毕,就等您号令出征了。” “好。” 呼延海莫淡淡应了声。 巴鲁见他神情黯淡,知道他定是因为王后的事神伤,察言观色道:“可汗,为什么不告诉可敦您要出征的事?” 呼延海莫沉默了一瞬。并未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叮嘱道:“巴鲁,我不在这段时候,你留守王城,千万不要让可敦知道我出征的事。” “好。” 巴鲁应下来,心下不由暗暗感慨王对王后的用心。 王应当是怕王后立场为难,所以才不让她知晓此事吧。 巴鲁走后。 呼延海莫又回到司露的床榻前,他一动不动、凝神望着安睡的司露,眼中满是柔情。 幽暗烛火下,她的容颜纤弱苍白,太让他心疼了。 过了良久,呼延海莫才有了动作,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知道自己该动身了。 临别时,他俯身下去,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而后收起满腔留恋,站起身往外走,推开门扇,穿过连廊,走到殿外。 殿外,薄雾蒙蒙、旭日未升、天色暗沉。 呼延海莫由侍从服侍着穿上金甲,系好躞蹀带,戴上长翎白玉盔,步伐稳健地踏入了沉沉雾霭中,腰间佩剑铿锵,犹如金石作响,满身都是势不可挡之王者盛气。 青蒙蒙的天色里,他目光坚定。 安崎谋反,中原已乱,他要趁此机会出征,踏足中原,拿下边地城池,作为入主中原的第一步。 而这件事,他绝不能让司露知道,若是她知道了,不知道又该忧思神伤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借司露欺瞒他,偷偷服用避子药的事件,假作大发雷霆,命人将她软禁一月。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刚好足够他拿下平阳城了。 届时风烟平定,战事平息。 他得胜归来,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