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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高h)


正等他。

    从前等的那些都不算。

    她看不进书,也写不下字,只看着那珊瑚盆景水晶球发呆,好像水晶球里有一个他。

    他不在水晶球里,他在她心里。至少,他已经有一只脚踏了进来。

    这个念头向她袭来时,她有一瞬间不愿面对,但她很快卸去防备,坦然接纳。

    下午,他回来了。

    刚换完衣裳,他便将所有下人都遣出去,拥抱她,将她圈在怀里:“被你今早害得,我一整日没完没了地想你。”

    她待要说一句“我也想你”,却觉得羞,便改口问:“如何想?”

    “冲着翁同龢叫‘珊珊’。”

    “啊?”她大惊。翁同龢,翰林院修撰,咸丰六年的状元,学识渊博,两宫太后钦点为帝师,为人是出了名的刚直严厉。

    他笑:“骗你的。”

    “真讨人厌。”

    “你想没想我?”

    “不曾。”她笑道。

    “不曾么?”他满足于她的笑意,知道了她的答案,仍追问道。

    “不曾。”她嘴硬着。

    “哦。”他松开她,无喜无怒似地,在殿内溜达,溜达到书案前,像是想起什么,折扇一敲脑袋,说道:“我刚刚进来时,撞见小太监去惜字塔烧字纸,我拣了几页,看那上头写着什么‘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写着什么‘彼采葛兮’……”他好歹没有把诗句里最戳人心的那几句说出来,便笑着问她道:“我还以为是你写的。如果不是你,你说这是谁写的?”

    蕴珊脸颊像着了火,说道:“皇上该用晚膳了。”

    载淳笑着走近她,还问:“你说嘛,谁写的。”

    蕴珊道:“那办事不利索的小太监自己写的。”

    载淳笑着从袖里取出一沓字纸,向她扬一扬:“不知是哪个灵透的小太监,竟写得一手和咱们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字?”

    蕴珊红着脸伸手来抢,不但没抢着,反倒整个人被他趁势抱住了。载淳逗她逗够了,搂着她大笑不停。赚得她帕子轻轻打他,他也不停。

    载淳这日心情很是舒畅。一则是知道蕴珊想他,二则,西北左宗棠打了胜仗,等开年他亲政,相信接手的是一个很好的局面——至少比过去的三十多年都要好。朝堂上关于“中兴之主”的颂圣之词已滚滚而来,虽然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功劳,全是母后和摄政王操持的结果,但到底他觉得他可以趁势有一番作为。

    夜里就寝时,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难掩兴奋:“过些日子,皇额娘便该让我亲政了。等我亲政,我做些好事,让你瞧得起我。”

    见他有斗志,蕴珊心里也高兴,嘴上不忘纠正他:“臣妾何曾瞧不起皇上。”

    载淳松开她,翻个身向外,嘟囔道:“你不曾明说,可我不糊涂。你心里时不时拿我和载濓比。”说着说着妒意升腾,烧出些恼火,愤愤然翻个身重新面对着她,说道:“你若总想着他,等我亲政,非寻个由头杀了他不可。”

    听他提起载濓,蕴珊心头一阵胀痛,她垂下眸子道:“若皇上无缘无故杀他,不但后宫中区区一个我瞧不起你,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瞧不起你,后世千秋万代的君臣也都瞧不起你……我每每快要把那个人忘了的时候,皇上总提起他,究竟是谁总想着他呢。”

    载淳是少年人心性,见她面色黯然,声音若泣,后悔不该欺负她,忙找补道:“对不起,是我不该总提他。你……唉……”

    蕴珊没有答话。

    他自知理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便拉过她的手,试探着吻她手背。

    见她不拒绝。他又凑上前,吻了她下巴尖儿。

    她张开眼,宁静而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她的温柔沉默令他鼓足一点勇气,唇向上一走,点在她唇上:“对不起……你可不可以爱我?珊珊。”

    “嗯?”蕴珊不解。

    “可不可以爱我,哪怕,一点点。”他拿食指拇指比划一个长度给她看。

    他的纯真是有可爱的一面。“嗯。”她点点头。

    “那我想咱们再来一次。”说着他又爬上来。

    “皇上怎么这样……”她娇羞地,欲拒还迎地推他。

    “你自己说可以爱我,既然爱我,难道不想要我的?”他说:“是谁今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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