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太后说让咱们别以为她老人家‘聋了、瞎了’,像在床顶上亲眼看见臣妾黏皇上了似地。” 提起这茬儿,载淳恼恨道:“都是那些贱蹄子通风报信。从我小时就是这样,屁大一点事,都报过去请赏。”十七岁的少年人,又是皇帝,谁喜欢整天被盯、被管? “小时候是太后疼爱儿子,生怕皇上有闪失,才如此。这是天下慈母都有的心肠。”蕴珊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可是如今皇上已成年,眼看着就要亲政了,这些下人们也该识眼色才是。”她不直说皇太后不好。又道:“否则,臣妾连跟皇上说几句体己话都不敢。夫妻间的话,怎么好让皇额娘她们知道呢?怪羞人的。况且,也不知道这些太监宫女们会不会往外头传。若臣妾一举一动都被外人知道,臣妾真是……哪还再敢跟皇上亲近呢。皇上,咱们周遭近身服侍的,还得是皇上自己的心腹才行。论心腹,那得是一片忠心,只向着皇上一个,再不向着第二个人。要不然,后宫事小,将来皇上亲政了,跟大臣们议论军国机要,也被这起子人泄了密,岂不酿成大祸?” “你说得极是。”载淳想了想,说道:“我虽有几个从小贴身用惯了的人,这几个人究竟有几分忠心在我身上,还难说。” 蕴珊打量他微微蹙着眉,眼神凝重,是真将这桩事放在心上,便在旁支招道:“臣妾有个法子,只是初入宫见识浅,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载淳轻轻拍拍她的手,说道:“尽管说来听听。咱们两个一起商量。” 蕴珊便道:“其一,咱们可以做个局,试一试他们,看到底谁吃里扒外;其二,就算是一时通过了试探,他们的家人也需牢牢捏在皇上手上,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只能一心一意为皇上效力。” 载淳道:“其一倒不难,这其二,是什么意思?等我亲政了,随时一道旨,皆可罪人,还不算捏在手上么?” 蕴珊道:“皇上试想,皇上下了旨,若太后驳回,或是官员劝谏,该怎么办?总归是受挟制。可若将他们家人都安排在一个只忠于皇上的忠臣家的庄子上当差,到时忠臣只听皇上一人命令,要赏要罚,要杀要剐,只要皇上一句话,不必明发谕旨,那忠臣便会执行,是不是就很不一样?” 载淳点头称是,但又道:“可我如今尚未亲政,和前朝大臣们往来有限,教我的师傅们又都是大儒,怕是不喜欢这些。去哪里找一个只听令于我的人?” “臣妾……”蕴珊道:“这倒也把臣妾难住了。若说是宗室,长辈们这些年都是跟太后打交道,怕是跟太后更亲近些。平辈们虽然和皇上亲密,却都还没到能在家里做主的年纪。可是除了骨肉至亲……” “有了。”载淳道:“蕴珊,便放在你娘家。等过几日,我便赏国丈几个庄子,到时候国丈进宫谢恩,我便托付给国丈。” 蕴珊忙推辞道:“大婚时皇上的赏赐中已有数个庄子,已是十分丰厚了。且臣妾今日刚被太后责备,皇上又赏,怕要令太后不悦,有损皇上孝道。” 载淳沉吟一番,说道:“还是你周全,那便将人放在已赏的几个庄子里,过几日我只宣国丈进宫来说话。只是近几日稍委屈你了。我后头必补偿你。” 蕴珊依进他怀里,轻声道:“只要皇上心里念着我,我旁无所求。我只想守着皇上,夫妇恩爱,过安生日子,不要整日提心吊胆的。”这确是她前世曾经的心愿。 “我知道。”载淳揽着她,吻了吻她头发。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定了计策,当晚载淳要蕴珊陪他,蕴珊推他去旁人处。 载淳正在新鲜劲儿上,怎么肯? 蕴珊道:“臣妾虽然心里也舍不得,可毕竟是在禁足里,若留了皇上,岂不板上钉钉坐实了没有反省悔改之意?太后那里,必不轻饶。还请皇上顾惜臣妾。” 载淳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