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皇帝神色复杂。 他语气隐含冷厉,“宣乔恺渊。” 立在殿外的内监总管又将他的话尖声重复了一遍。 乔恺渊已在殿外侯着了,听闻吩咐急忙入内。与他一同进殿的,还有淮安侯父子俩。 时隔半个月再见长子,淮安侯不由热泪盈眶,又见他被折磨得柴毁骨立,更是心如刀割。 面见圣颜,淮安侯拉着长子一起“扑通”跪了下来。 他声泪俱下,哀求道:“求圣上开恩,禹瑾已经受了罚也知错了,求圣上放他归家罢!” 裴禹瑾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笑了下,“淮安侯拳拳爱子之心,倒是令人动容。” 不知为何,淮安侯听着这话莫名背脊一寒。 略顿了顿,皇帝又道:“乔爱卿,你有何事要禀报?” 乔恺渊作揖垂首,神色凝重,“启禀圣上,微臣要告发淮安侯府的妾室金氏,混淆侯府血脉,干扰世爵传承!” 仍跪在地上淮安侯闻言宛如雷劈。 大舅子这是何意?什么混淆血脉?什么干扰传承? 他下意识瞪向裴翊之,双眼瞬间凝聚恨意—— 定是这孽障又惹是生非了! 乔恺渊不卑不亢跪了下来,“还请圣上剥夺裴禹瑾的世子身份,为微臣的亲外甥翊之正名!” 李康宁眨了眨眼,与裴翊之面面相觑。 淮安侯惊得瞠目结舌,“大哥,你说什么?裴翊之是你的亲外甥?怎么可能……” 裴禹瑾早有所料,但此刻仍是羞耻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起来。 乔恺渊咬牙切齿,“裴舜钦你看清楚了,裴翊之与你岳父、我父亲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不知道你眼睛长在脸上做什么用的!” 淮安侯瞪大了眼,仍是一脸不可置信。 他的视线落在裴翊之的脸上,细看一番后呼吸骤然一滞,脸色苍白如纸。 乔恺渊又毕恭毕敬道:“微臣已寻到了人证,是当年照料裴禹瑾的乳母邹氏,她坦白了曾发觉小世子有异,只是碍于主母新丧没有说出口。” 皇帝微微颔首,“朕即刻下旨传谕礼部,废除裴禹瑾的世子之位,淮安侯,你可有异议?” 淮安侯仿佛脱力一般跪坐在地,摇头喃喃:“怎么会……” 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和殊蕴的孩子? 他怎么能苛待了自己与殊蕴的骨肉二十年? 巨大的苦楚瞬时将他密不透风地包围,把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帝后不耐见他这般恍惚的模样,很快便命人将他与裴禹瑾二人拉了下去。 * 回程裴翊之没再骑马,而是与公主一起挤在马车上。 “你若是伤心,便说出来罢,不必憋着。”李康宁软声道。 裴翊之闻言心下微动,“若我伤心,宁宁打算怎么哄我?” 他如愿以偿迎娶了心爱的姑娘,抱得美人归,早已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早过了需要父母疼爱呵护的年岁。 今日之事他最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驸马之位不保罢了。尤其还有个顾三在旁虎视眈眈。 “你想我怎样哄你?”李康宁不假思索地反问。 裴翊之深谙得寸进尺之道。 他凑到少女的耳边小声地问:“宁宁今夜骑在我的脸上可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