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当了群演,天南地北地漂,过年未必在家,他有点想不起来上一次和父亲吃团圆饭是哪一年的事。 新年不兴伤感,方雨多喝了一杯,压下喉咙的哽咽。他在某些他觉得特别好的时候,会有流泪的冲动,而和陆与闻在一起的日子,他时常想哭。 好在这晚陆与闻喝多了点,没发觉他的异样。陆与闻把他抱到腿上,双臂拢得很紧,带着酒气的唇不住地摩挲他的脸颊,同时小声叫他的名字,又唤他老婆。 他不答话,陆与闻黏糊的话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往他耳朵里钻。他仰起脖颈,暴露脆弱的咽喉,直到如愿被咬住,他搂上陆与闻的脖子,身体陡然失重。 陆与闻抱他站起来,离座上楼,等进了房间,他的下身已然一丝不挂。陆与闻放他到床上,身体覆上来,并不急着进行下一步,只是看着他,像要看上亘古万年一样看着他。 外面烟花爆竹响彻云霄,房里很安静,方雨在陆与闻眼里看到小小的自己,他好像住进了陆与闻的眼睛,这个认知令他生出落泪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方雨醒过来,洗漱完下了楼,饭厅里昨晚的残杯冷炙还没收拾,他被脱掉的裤子内裤散落在地上。 他脸红地捡起来,转身看见陆与闻在院子里讲电话,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快到院子忽而听到陆与闻吼了一句什么话,情绪很是激动。 陆与闻余光瞥到他,匆促间挂断电话,大步朝他走来,将还发愣的他拥进怀里,用力到简直要把他捏碎。方雨环抱住陆与闻的腰,脸埋进脖颈处,敏锐地察觉出陆与闻身上忿恚不平的气息。 他什么也没问,紧了紧双臂,让本该安抚的拥抱成为对他们的禁锢。 时间还很早,周遭像未完全醒透,整幢房子处于清晨微茫的晓色中,方雨闭上眼睛,他在陆与闻肩上闻到露水的气味,陆与闻许是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抬起头,方雨凝注陆与闻的眼睛,小声说道:“我饿了,去给我做吃的,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早上要吃什么?” 陆与闻亲亲他的唇,没说话,打横抱起他往饭厅走。方雨默契地勾住陆与闻的脖子,他已不会为横抱的姿势害臊,陆与闻抱他进了厨房,到料理台前放下他,盛了一碗煮好的燕麦粥叫他凉了再吃,随后捋起袖子收拾饭桌。 方雨看陆与闻沉默的侧脸,陆与闻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便装作不知道。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陆与闻,他最爱的男人有宽广的后背,他伏在上面,这是他最初的家园。 那年十八岁的陆与闻背着他走在山间崎岖小路上,那是他第一次感觉被托住,也是他第一次幻想陆与闻是他的靠山。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