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起美人图,他将那些感怀伤神全都看在眼中,暗暗叹息画中人年华早逝,后来得知当初是一场误会,也是为皇帝高兴。 帝王孑然一身,这些年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后宫空置,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个意中人,却迟迟不能把她接回宫中,连他也暗暗着急。 想到此处,太子回身从书架上拿起拿起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温宜青哪里敢接,惊诧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温娘子莫要误会,这是孤给善善准备的见面礼。”他可惜道:“原是打算等她回宫时再给她,倒不知要留到什么时候,如今她既已唤孤一声兄长,这礼不如现在就送了。” 里面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是一套玉制的棋盘,两色棋子都被打磨的温润。 温宜青哑然,只听他口口声声说着兄长妹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轻声道谢,替善善收下。 她心绪复杂,千万种念头一晃而过,或许是太子的态度平易近人,好半天,她才呐呐问出口:“殿下对善善这样好,难道就不曾怨恨过民妇,怨恨过善善吗?” 便是平民商户也有嫡庶之争,何况是规矩森严的皇家。 “怨恨?此话从何说起?”太子不解:“这些年来,是皇上将孤教养长大,费了诸多苦心精力,孤全看在眼中,已是感激不尽。皇上一直孤身一人,有温娘子你与善善,孤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怨恨?” “但……” 他又想起一事:“今日在路上碰见皇上,换做往常,他早就要训斥孤御前失仪,却因善善在,他倒什么也没说,怕是担心吓到善善。” 太子说着,摇了摇头:“孤从前只觉得父皇严厉,原来还有温柔一面。” 不过,那到底是妹妹。 妹妹便是放在掌心里疼宠的,再过十年还不知要便宜哪家的大尾巴狼,自然是要趁她如今年纪还小多多疼爱一些。 温宜青低声应道:“陛下仁善,对殿下亦是慈爱之心,寄予重望。” “孤知道,再说,善善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又是妹妹,皇上会疼爱她也是情有可原。” 温宜青刚要替小女儿谦卑,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愣住。 继而惊诧抬头:“您说什么?!” 太子:“……什么?” 温宜青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您刚才说……”她只觉得自己方才是听错了,又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轻轻地重复道:“您刚才是说了……第一个孩子?” 太子点头,继而愣住:“你不知道?” 她又该知道什么? 温宜青下意识察觉到,太子接下来说出口的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话,本能驱使着她想要离开,可双脚却如灌铅重,动弹不得。 也来不及多想,太子的话便已说出口。 “父皇……”他顿了顿,继而改口道:“要真说起来,孤本该是要称呼皇叔的。” …… 午膳是善善期待了半早上的大鱼。 行宫里的御厨将它们烹饪好,做了满桌子鱼宴,薄如蝉翼的鱼片如花瓣般在盘中绽放,鱼头炖了鱼汤,鱼肉也细细剁成茸搓成丸……善善一瞧,便食指大动。 只是等人坐齐,她很快发现不对:“我娘呢?” 下人道:“温娘子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来用膳了。” “身体不适?”善善顿时坐不住了:“我娘生病了吗?大夫看过了吗?” 她说着就要跳下去,却被坐在旁边的皇帝按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