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青虽只是一个小商妇,可她攀上了长公主,攀上了太后,温善那小丫头也与太子走得近,还有个小贺大人给她们娘俩撑腰。纵是她想要做些什么,也得掂量掂量得罪温宜青的后果。索性只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眼不见为净。 祁夫人暗恼:早知道温宜青能有如今运道,当初便不该做的那么绝。现在倒好,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面对女儿,她只能安抚道:“你且安心,她当初说的绝,便是在太后娘娘面前说过话,既然没再将此事拿出来说道,便是也打算当做从未发生过。你便安心侍候侯爷,江老夫人做事向来妥当,说是不提,肯定是再也不提了。” 可事关自己,祁文月又如何安得下心。 她在伯府待了大半天,满心愁闷的来,出来时愁闷也不减半分。 她的前半生顺风顺水,锦衣玉食的长大,嫁入宣平侯府做了侯夫人。她的夫君年纪轻轻就已承爵,又得皇帝重用,而她还为江家生了一儿一女,只要她的夫君行事不出差错,日后便只会越来越好,等到年迈,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 可这些,只因温宜青的到来,一切全都像是摆了桌沿边的精致瓷瓶,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她从伯府千金成了商户女,江家或许会因为这件事情休了她,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岂能甘心! 马车驶过街巷,路过温家的铺子,祁文月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那间胭脂铺客似云来,络绎不绝,她只瞧一眼,便觉得胸闷烦闷。 她放下车帘,忽然想到什么。 对车夫道:“去高国公府。” …… 高老夫人先前惊吓过一遭,后来倒头还病了一场。这些日子高家事端多,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她索性闭门不出,修生养息。 刚喝过药,就听宣平侯夫人来访,正好今日精神好,高老夫人便点头应了。 室内药香弥漫,祁文月进来先话了一番家常,她许久未出府与人往来,满脑子都是这些日子学的规矩,高老夫人应付了一两句,便只觉得烦闷。 “江夫人有何事,不妨直言。” 祁文月这才道:“我也是听说了前些日子闹市纵马一事。这些日子杂事烦身,这会儿才来叨扰,还望高老夫人莫怪。” 祁文月也有打算。 既然侯府与伯府都帮不了她,她倒不如来找高家。 高家原先放过温家,定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才不提,又因家中忽然出事,这才就此罢休。可平白吃了那么一个闷亏,高家岂会甘心?定也是与她一样,对温家母女含恨在心。 再说。虽不知高家因何事触怒皇上,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太后娘娘与高老夫人的关系在,再重回巅峰也是迟早的事情。若她能借温宜青一事与高老夫人搭上好,日后再得高家助力,岂不是好上加好? 高老夫人却是烦不胜烦。 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打听过这些事,本以为此事已经低调过去,没想到今日又被提起。 她冷着脸道:“江夫人若无事,便请回吧,老身也乏了。” “高老夫人。”祁文月忙道:“我今日来寻高老夫人,却与其他人不同,不是为了高家,而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 “高老夫人也认得,那人姓温,是京中一个胭脂铺的掌柜。” 高老夫人顿了顿。 她嘴角微抿,面上状似不耐,欲要起身的动作却慢慢收了回去,抬手让下人端上茶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