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远深吸一口气:“你因为他差点死过一次,难说这不是第二次。” 他似乎要对每个人追责,甚至包括他自己,宋涵愣怔,反驳在这一刻有口难言,呆呆地说:“你没必要这样。” 张邈远说:“这就是事实。” 沉默汹涌澎湃,室外的人声渐渐没了,安静的这方天地难以呼吸,他们像是在各自寻求冷静,又像是依旧各自守着领地不愿出去。 突然间房门吱呀地开了,护士推着护理车进来了。 “30床你今天的液体。”护士没感觉到他们的怪异,拿出液体查看瓶身,“名字。” 宋涵还未张嘴,张邈远却开了口:“宋涵。” “嗯,好。”确认无误,护士把液体挂了上去,“今天两组,快完了按铃。” 冰凉的液体顺着留置针管进入身体,宋涵觉得凉,他下意识翻转起手腕,却突然被张邈远按住:“弯了针头会变形。” 他一直不愿意靠近自己,这会儿却贴了上来。宋涵看着按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鼻子蓦然就酸了,眼泪又忍不住似的冒出来点,但两个人还是没说话。 直到张邈远的手移开抬了起来,宋涵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刻仿佛是风吹散蒲公英,只要眨眼的功夫,一切都天涯海角。 他几乎是在瞬间,不顾一切似的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皮肉一挤压,针管里的液体就流不动了,张邈远皱眉道:“松开。” 宋涵说:“不松。” “你这会儿撒娇没用。” “我没撒娇。” “那你等着换针头吧。” “那就换。” “你不怕疼就行。” “反正又没你捏得我疼。” 事已至此,宋涵干脆把额头抵到那条手臂上,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孤勇,瓮声瓮气地说:“张邈远,你弄得我哪哪都疼。” 停住的点滴如同把时间也静止,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搂得紧,一个没抽手,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从窗外飘了进来,让药水的味道变淡,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涵感觉张邈远的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那只手宽大而有力,把他头发压得扁扁的,他能够感受到没入他头发里的食指磨了磨他的头皮,悉悉索索的声音透过骨传导让他听得格外清楚。 接着他又听张邈远说:“你讲讲道理吧,是你弄得我哪哪都疼。” 宋涵知道,现在张邈远肯听他说话了。 他试探着直起上半身,却没松开张邈远的手臂,甚至他的右手也慢慢握住了张邈远的手掌,见张邈远没排斥,便紧紧攥着:“你别装得冷漠又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