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底下揉搓了一下,很快小徒弟就像是鼻子痒,猛地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就睁开了眼睛。 在一瞬间,年轻人的眼睛几乎像是动物一样,瞪得又大又圆,一下子转过头来盯着老萨满看,嘴里还发出一连串的咕哝声,不像是在说话,而像是动物在警惕地打呼。老萨满摇了摇头,又拍了一下他的脸,用蒙语道:“该醒了。” 年轻人又“呼”了一会儿,渐渐的,他的眼皮子放下来,神情也恢复了正常,像是还有点迷糊,他眨了眨眼,用蒙语问道:“我怎么了......师父?” “醒了就去洗澡,把身上那些脏东西洗掉。” 老萨满站起身,似乎是累到了极点,连脚步都有点虚浮,费力地将鼓放在一边,又拿着壶喝了一大口酒:“缠着你的邪魔找上门了,我也就对付这一次,之后的还得你自己去想办法。” 年轻人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而他身上还在不停地有汗冒出来,闻起来有股奶酒的甜腥气,他的声线很好,说的蒙语也十分婉转好听:“是那个包裹吗,师父?” “对。”老萨满叹了口气,“你短时间再接触那上头的血应该没事了,但是不要一直盯着看,你这次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年轻人从床上下来,觉得有点虚,他往嘴里塞了几片奶酪,这才彻底缓过来,视线又落在那块襁褓布上。那上头布满大片大片的血迹,却不是同一时期沾染上去的,旧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而新的是三天前被年轻人自己弄洒的,就在他打开包裹的一瞬间,触发了里头的某种机关,一瞬间整包的血都被洒在了上头,年轻人几乎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如今他想起几天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多盯着那块布看:“那个快递的外包装呢?” 老萨满脸色很差,似乎连话都懒得说,只用下巴指了指一边,在角落里落着一只顺丰快递的盒子,年轻人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快递是从浙江舟山一个叫沈家门的地方寄出来的。 寄信人的名字写的是大鱼考古队,年轻人拿着包装袋坐上桌,问老萨满是什么意思,老萨满叹了口气,连喝了几口酒才说道:“大鱼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你要记住了,碰上大鱼之前,你最好能找到我和你说的那个人。” 年轻人下了床之后就一点看不出生病的影子,草草地裹了块皮子在身上,盘腿坐上椅子,问道:“师父你和我说好几次了,但是什么叫做双身啊?” “我都白教你了。”老萨满瞥他一眼,用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要打开这儿去感受,戴了这么多法器,不打开这儿也是没办法感受神灵的。” 年轻人自知理亏地低下头,这两年新巴尔虎右旗这边的游客越来越多,他陆续在身上戴了很多丁丁坠坠的东西,但大多数都是从义乌来的,有没有用不知道,挂在耳朵上一点不重才是真的。他看老萨满脸色难看,乖乖又给他烫了点奶酒:“师父,你有没有其他弟子在浙江,我去投靠他们。” 老萨满看他一眼:“你真要去?” 年轻人摆弄着耳垂上长长的绿松石坠子:“师父你其他几个弟子都出去了,我觉得我也可以自己出去工作了,只要师父你把你的家伙借给我。” 老萨满看着他摇了摇头,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也没有阻拦,只是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只很不起眼的盒子,木头都因为草原上太干而裂开,老萨满道:“这只鼓不能丢,丢了你会有大灾祸。” 年轻人没想到老萨满答应得这么爽快,有点惊讶地接过盒子,只见里头是一只很旧的羊皮鼓,旁边还有一根陈旧的鼓鞭,老萨满淡淡道:“这个只有你能用,但要记得你的病,否则下一次再把舌头咬下来,旁边就没有我了。” 年轻人发愣地看着老萨满,忽然觉得三天不见,他好像又衰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变深了,年轻人抿了抿嘴,在刻意显得恭顺时,他的声音会变得格外好听:“师父,你有没有帮我问过,我能不能找到双身的人,又能不能知道我父母的事?” 老萨满摇摇头,他确实累了,想要喝酒,但连手都有点抬不起来:“不能太贪,否则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