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茬便罢,一说大家伙也想起来了,前天好多人都看见了,何慧芳带着安宁坐板车去隔壁村找人瞧病,安宁病孱孱的样子,的确像个病入膏肓的,而且吴凤英那时候说什么来着,说安宁有瘟病? 何慧芳皮笑肉不笑的呵了声,就知道这个吴凤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放啥臭狗屁咧,一天天嘴里没点好事,安宁身子好着呢!你少口红白牙的咒人!”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慧芳才不管这么多,管你脸臭的香的,心思歹毒她照打不误。 大家伙都呆住了,不由自主的打量着安宁,这一下午姑娘走来走去,又倒茶又喊人的,确实也不像个身子孱弱的,可那天咋回事呢? 何慧芳咳嗽几声,她当然不会把遇见安宁时她走两步就喘不过气的事说出来,反正安宁现在是好了,“那天安宁刚来,我心疼她走山路脚疼,才叫泽秋去借车。” 看看,这未来的婆媳关系多好,大家一寻思,是这么个理,反正现在安宁身子骨健健康康的。大家打趣了吴凤英几句,又转了话题。 吴凤英那个气呀,眼神像剑似的直往安宁身上戳,看了很久安宁连咳嗽都没咳一声,她这才泄了气,原来她不是病秧子。 但今天吴凤英的倔劲也上了头,不给何慧芳使点绊子她今天浑身不舒坦。 见大家都在夸安宁的南瓜饼做的好,吃起来很香,吴凤英的心里就有了主意,香是吧?她掺一把沙子在饼子里,吃一口一颗沙子,嚼一下崩次牙,看你们还夸不。 借着去解手的机会,吴凤英紧贴灶房后面的小窗,绷得手指都快抽筋了,才把一撮沙子洒在了刚煎出来的饼上面,回到院子里后,自认为报复得手的吴凤英裂开嘴直笑,她就等着瞧安宁出洋相吧。 过了会不知谁问了句:“凤英啊,你家禾宝呢?” 吴凤英呸的吐出瓜子皮:“咦,出去耍了吧?” 禾宝是个屁股上长了钉子坐不住的,一天到晚在外头野,吴凤英早已经习惯,但这回她大错特错了。 安宁做的南瓜饼好吃,可来的女眷和孩子也多,基本上一人尝一口就没了,禾宝根本没吃够,他胆子大人又贼,趁着大人不注意溜进厨房,现在正端着一盘子南瓜饼躲在院墙外狼吞虎咽呢。 “汪汪汪——” 一条比禾宝还壮实的大黑狗嗅着香味走了过来,口水顺着它的獠牙淌了一地,呼哧呼哧的呼吸声近在禾宝耳边,禾宝顿时毛骨悚然,一扭头就看见张凶神恶煞的狗脸,吓得他一蹦三尺高,哭喊着就往院子里蹿。 “奶,救命,有狗!” 接着被门槛一绊,举着一碟子饼就扑到了站起来接他的吴凤英身上,吴凤英哎呦一声,被禾宝这小愣头青扑的人仰马翻,手肘都嗑青了一块。 装饼的盘子碎成了好几块,好好的饼子也到灰尘里滚了一圈,何慧芳心疼,这米啊油啊糖的不要花钱?这小崽子真是没半点教养,也不知大人怎么教的。 庄稼人都明白食物多金贵,有人赶紧把饼子捡起来。 “凤英啊,你家禾宝平日里也没缺食少穿吧?怎么饿到这地步?” “哎呦,多好的饼子,全被糟蹋了。” 吴凤英被身边的议论声臊得抬不起脸来,越瞅禾宝越来气,扒下他的裤子啪啪就是几下。 “我让你眼皮子浅!” “叫你手贱!” “哭什么哭,嚎什么嚎!” 吵吵嚷嚷的叫茶就这么过去了,安宁在沈家村算正式的露了脸。晚饭前大家各回个家,何慧芳和安宁把家里收拾干净后,已经是戌时,太阳慢慢落山,白日里的燥热也被凉爽的夜风所吹散。 沈泽秋还没回来,何慧芳点了盏灯,拿出白胡子给的膏药给安宁抹,安宁摘下面巾,何慧芳眼睛一亮:“结痂了!” 她怕是自己眼花,又提着灯凑近了去看。 “真结痂了!” “安宁啊,白胡子真是神哩。” 何慧芳心里美滋滋,盘算着茶也叫了,安宁的身子和脸上的伤都好了,何不趁热打铁,干脆把婚期定下,办完了婚事,一家人就踏踏实实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可左等右等,都戌时末了,这泽秋咋还没回来呢? 第10章 何慧芳伸直脖子往村口看了好几次,月光朗朗把乡间小路照的清清楚楚,一眼可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