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从床上爬起来, 拿了三十文钱给大儿媳妇, 没好气的说,“去给那讨债的买蜜果子去!” 李家大儿媳接了钱, 不情不愿的去给秋娟买吃的去了。 “娘,李元这些日子去哪了?快半个月不回家了。” “是不是要丢下我和孩子,娘,你帮我找找他。” 秋娟又在屋子里哭上了, 一双眼睛哭得肿起来,活像一对大桃子,李婶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一家老小没一个叫她省心的,烦心! “好好好,马上就回来哩。” 暂时敷衍住秋娟,回到自己屋里,李婶左思右想,把大儿子二儿子招来了。 “李元这一个月不回家,你们做兄弟的咋就一点不着急?” “赶紧给我去镇上找他去!” 李家兄弟赶紧去镇上找人,五月初七终于找到了在赌场里看人赌钱的李元,好劝歹说李元都不愿回去,还说要休妻再娶,李家兄弟没辙,家里的幺弟被爹娘给宠坏了,只好偷偷跟着李元摸到了他落脚的地方。 看见香凝开的门,李家老大说,“咦,是宜春楼的姑娘。” 李家老二看了他大哥一眼,没问他咋认得,“走,回去和娘说。” 五月初八一早,李婶就带着两个儿子到桃花镇上来了。停妻再娶这个可以商量,但一听那女子是窑子里的,李婶炸了毛,难怪连老娘都不要了,原来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 这还了得!到时候一个窑姐进了家门,不仅在人前丢了面子,好好一个家也会被狐狸精搅得天翻地覆,李婶不能忍,急赶着要去捉人。 等赶到了大杂院,正是晌午时间。 李元蹲点蹲累了,回去闷头就睡,香凝闲着没事坐在窗户边嗑瓜子,越嗑心里越烦,李元总念叨要为她赎身,要娶她,香凝觉得可笑,先不说他拿不出赎身钱,就算她自由了,宁愿去富人家做妾,也不会跟他这个穷鬼。 男人嘛,都是嘴上说的比唱的好听,她在宜春楼数年,见过不少脑子犯浑的姐妹,把攒下的钱贴出去给男人,赎了身过了门以为就有好日子过,可没一个有好下场。 什么情呀爱呀的,都没钱亲,多攒钱才是正经事。 想着李元这几日手头紧,连几百文的房租都给不起,是没甚油水了,到了一拍俩散的时候,香凝看看正打鼾的李元,偷偷走到他旁边,摸了摸他的脸,见他没反应,大胆的在腰间摩挲起来,摸出一些碎银偷放在自己荷包里。 刚做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捶得摇摇欲坠,“李元!老三!” 香凝吓了一跳,听见门外的人又喊,“儿啊,我是你娘!”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是他家人来找了,急忙推李元的肩膀。 “李郎,醒醒呀,奴家好害怕,外面有人捶门。” 李元正梦见自己从沈家逼出了一百两银子,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被香凝推醒还没回过神,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安慰,“别怕,有我在。” 话刚说完,门就禁不住踢打,哐当一声被踹开了。 李婶一看他俩搂抱在一块,登时气的七窍生烟,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子来,指着香凝的鼻子破口大骂,“狐狸精!你不要脸,勾引我儿我打死你!” 香凝吓呆了,抓着李元的衣襟往他身后躲,李元也护着香凝。 可他越是袒护,李婶越是气得慌,“为了个卖身的!你居然气你娘?” 她指挥李家老大老二摁住李元的手脚,撸起袖子,自己收拾香凝,香凝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李婶这种农妇的打,不一会发髻散了,妆也花了,脸也肿了。 香凝连跪带爬的要跑,也被李婶揪住头发拖了回来。 “松开!你凭什么打我,你放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