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二十一年,安仁公主大婚,我得崇明帝大赦天下……” “侥幸逃过一劫……” “想不到今日,皇裔性命竟由本王一手操控……” 前成王府,今刑天王府,会客厅内,徐行面见自家亲信,语气略带感慨,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当年,他在天牢囚室中,听外面鼓瑟吹笙…… 百鸟朝凤的调子,一直不绝。 对安仁公主大婚排场所倾慕的人,何止赵芸娘一人。 他亦是一样。 锦衣玉食,都是人之追求。 “明公身授天命……” “侥幸逃过一劫,非是安仁公主之助,而是冥冥天意相帮……” 见此,公羊仪连忙暗示了一下徐行,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堂堂刑天王,怎么能话语有失。 “不必如此……” 徐行坐在主座上,他浅酌了一口茶水,笑道:“在场之人都是本王的亲信,就无须说这种见外话了。” “做人,若大胜后不能人间得意,岂不是有若锦衣夜行?” 他话里话外,意在拉进与众将之间的关系。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行事间若是与亲信距离拉的太远,可不是什么好事。此时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威望,四明山内外皆敬服他,不再需要保持距离感,从而塑造自己的权力威严…… “天王……” “天王说的不错……” 义军将领露出了笑容。 谁愿意入场后一直绷紧个脸,做给人看。 天王让他们不必拘礼,就是对他们的看重。日后,出了议事厅,他们亦能自觉高人一尺。 “李梁将安仁公主送到了神京……”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徐行开始绕入正题,“这一举动,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若我杀安仁公主,就是逼反他。而不换人质,也不能安天下诸侯之心……” 他杀了崇明帝、太子、永王…… 明面上,和皇室已经是血仇。 不杀安仁公主,固然会有人认为他仁义,不杀女流,或者心存仁念,对前朝不赶尽杀绝,但更多的人,恐怕会认为是他忌惮于镇北王府的关外铁骑。 至于镇北王府送自家媳妇入京,看似怯懦,可在众人眼中,这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如今前朝覆灭,镇北王没必要自惹祸殃…… 一句话。 随着崇明帝和他直系皇子的身死。 前朝已失其鹿,天下可共逐之。 只不过覆灭了凤溪国社稷的四明山义军,在这些势力中,兵力最雄,占据的地盘也最多。又加之亲力亲为攻灭前朝,理应继承大统…… 当然,若有人想要恢复前朝,扶持宋家子孙另立小朝廷,那就另当别论了。 镇北王李梁将安仁公主送到神京为质,就是对徐行及其四明山势力的一个试探。 一旦行错一步,棋差一着,就会丧失政治优势。 丧失了攻灭前朝,另立大统的先机! “镇北王李梁能镇守边关数十载,不失恩宠……” “腹心若狐,不可等闲视之。” 常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他曾是边关将领,在镇北王李梁麾下听命过一段时间,算是部将。相比其他四明山义军将领,他更熟知李梁的老辣。 “暂隐忍一段时间。” “不能将李梁逼反,给他叛乱的把柄。” 徐行打算自退一步。 争龙,和奕棋差不多。一昧的争强好胜,反倒会输了全盘。而退一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