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难得回去歇歇,这些个琐事让旁人做便是了。” 祁公公悄然轻叹,脸上的笑意变得不自然,端起杯盏向前送了送,回道: “太后过世前把陛下托付给奴才照顾,一转眼半辈子都过去了,奴才离不开陛下,那些个小崽子毛手毛脚的,奴才不放心让他们伺候。” 千秋苑的丑事传的人尽皆知,姜姃痛恨祁沐恩当众粗暴地侮辱了她,让她身上落下伤来,接连多日下红淋漓,还害她颜面扫地,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洞房之夜便哭天抢地,撒泼打诨,祁沐恩躁怒难忍,将她推倒在地,反叱她作茧自缚,罪有应得。 想逃离府中寻个清净,又不被祁公公应允,只得整日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借酒浇愁,伴着姜姃疯狂的凿门和谩骂声,将自己醉成一滩烂泥。 祁公公对姜老太太心存愧疚,只能由着姜姃把祁府闹的乌烟瘴气,加之的确放心不下李亢,只歇了一日的假便回宫伺候。 李亢也对这场闹剧有所耳闻,祁公公和姜老太太俱是先太后生前最为得力、信任之人,不好厚此薄彼,只装作不知,端起菊花茶品了一口,打量着祁公公灰败的面色,问道: “你义子年过弱冠了吧?” 祁公公心领神会,难堪之余忙赔笑道:“劳陛下惦念,那不肖子今年刚弱冠。” 李亢深知祁公公通晓药理,猜测祁沐恩也该懂一些,思忖片刻方道: “不小了,成家后也该立业了,歇过这几日让他去户部任个监查吧,孙秋允在太医院里有不少弟子,让他暗中好好查查太医院,看看能否寻到孙秋允的下落。” 太子李潜龙要被释放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为之震动。 李潜龙文韬武略,十五岁便能独当一面,带领朝中大元远赴灾区赈灾安民,深得百姓爱戴。 不满二十就跟着苏天寿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即便被皇帝关在皇陵十年,当年的太子党也被铲除殆尽,仍不乏有朝中大员对他尊崇有加,甚至揣测李亢百年之后依然会将皇位传给这位最出色的儿子。 衍王运筹帷幄了十年,拉拢了不少文臣武将为他所用,但论起才华谋略和民心所向,比之李潜龙就相形见绌了。 眼看着大业得成,却突然传出此等噩耗来,如今箭已在弦上,衍王孤注一掷,再次密邀苏天寿过府商议对策。 明月未满,夜色清凉,苏天寿直到子时过后方才回府。 书房里锃明瓦亮,他袍服未脱便提笔疾书,将衍王的举动密报给李亢,推波助澜一番,劝说李亢尽早动手。 左手刀挺立于书案旁,满室的烛火映亮了他斗笠下微垂的鹰眸,低沉的嗓音请示道: “侯爷,皇帝故意放出消息来,恐把太子殿下至于险境,皇陵那边守卫不足,可否要属下去暗中保护太子周全?” “不可!”苏天寿抬手阻断,目光深远。 “紧要关头万不可露出破绽来,否则京畿的兵权无望,许久以来的谋划都会毁于一旦。若要成事,谁都免不了要经受些风险,太子亦然,就看皇帝是否当真还顾念着太子的功业、顾念这份父子之情了。” 逢月接连几日在子溪房中,按她的喜好描画好看的图样,两人默契极佳,除了事先预想的喜帕外,连喜枕、喜被的图样也一并勾画出来。 苏景玉担心像端午一样被人抢了先,提前与逢月约好了中秋那晚一同去荷塘赏月,推了衍王府的宴请,难得去泰安堂忙碌了几日。 医治的皆是年迈的病患,症候轻者药到病除,多年的重患也好转了不少,受医者无不夸赞他医术高绝,堪比华佗在世。 泰安堂再迎盛况,崔荣锦玩笑着对这位不屑同他索要诊费的好兄弟大加赞赏,唯一令他头疼的便是那些为了一睹苏景玉尊容,锲而不舍装病的姑娘们。 以前他每月只看诊几个病人,凳子没坐热就走了,姑娘们也都跟着散了,如今他接连坐诊了好几日,堂内的姑娘们久久不肯离去,挤得真正需要看诊的老者们东倒西斜。 路人听说里面医术超然的坐堂医乃是传说中俊美无俦的侯门世子,也纷纷跟来凑热闹,把富隆西街堵得水泄不通。 官差几次出面协调,一会儿功夫便又拥堵起来,不敢轻易惊动苏景玉,便把怨气都撒在崔荣锦头上。 崔大东家严令禁止手底下的人仗着他与苏景玉的交情在外面吆五喝六,败坏了兄弟的名声,只得花些银子打发了官差,再命人把刚从江南运回来的肥美螃蟹送到苏府去,笑闹着恳请苏景玉不必这么勤快,先回府与小娇妻温存一番,改日再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