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是要拿倾风如何,不过是得让她明白,这世上银钱不好挣。诸人皆是不易,她可以视金钱如粪土,却不能凡事只讲随心所欲。” “师侄聪慧,一点就通。该说还是得说。”掌刑师叔比出手势,“不过三天,那可是一千六百两啊!” 几人数落着,不忘提醒其余弟子:“此风气切不可学。不然刑妖司要赔得连个屋壳都不剩下。” 陈冀心说这帮脑子喂驴的,之前他说倾风不好,他们争抢着骂他没心没肺,这下知道倾风的厉害了,又说他御下宽纵。 真是什么话都叫他们给讲了,怎么不修个专门的神通出来,去妖境直接把妖王给气死? 他打好一腔腹稿准备要骂,半篇留着给倾风,半篇喷死这帮缺心眼儿的,刚要开口,边上弟子大声的呼喊打断了节奏。 “来了来了!倾风回来了!” 众人一齐走到石栏边,朝着山下望去。 远远已可以看见几道渺小人影在顺着蜿蜒长阶往上走,中途数人分散开,各自往不同山峰去。 柳随月兄妹是回自己住所。林别叙要先去找白泽禀报此次事情经过。季酌泉与张虚游帮着安置霍拾香等人的去处。 倾风是主犯,第一件事该是来找陈冀告罪。看着方向,果然是径直朝着剑阁过来。 一众师叔们许久没有这么心潮澎湃了,想到能当着陈冀的面教训他的徒弟,有种祖坟在为他们冒青烟的错觉。 望眼欲穿地盯着山道,只觉得倾风这人腿短,怎么那么一段路能有那么长的时间。 陈冀从一旁的竹篓里摸出把新剑,用腰间的刻刀细细打磨剑刃,冷笑着瞥那几人一眼,阴恻恻的神情看得下方弟子们全身发冷。 ……不过是上个课,总不能出人命吧? 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人命是出在倾风身上,那…… 眼瞅着倾风越来越近,现场氛围也越发诡异,空气里仿佛涌动着来自冰火两重天的暗流。 全神贯注间,边上用阵法禁锢着的古剑忽然震动了两下,连带着缠绕的铁链发出摩擦的噪音。 这柄剑用以封存山河剑的几缕剑意,除却白泽能施法引动外,平日从来跟死的一样,百多年没出过状况。在满座寂然中冷不丁发出声响,将好些人吓了一跳。 陈冀转过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边上的师叔们也诧异回身看了眼。 那古剑安安分分地待着,没了动静,仿佛方才一切不过只是错觉。 弟子们倒看得真切,可因太过震撼,只瞪大了眼没有出声,唯恐干扰到陈冀判断。 “什么玩意儿?”陈冀心里不痛快,没好气地嘀咕道,“这剑意也发了抽了?” 众人神色凝重,青白变化,提心吊胆地等了片刻,不见再有反应,缓缓移开视线。 只一刹那,古剑再次震颤,且变得更为强烈。表面盈盈发出一道白光来,覆盖了暗红色的锈痕。连带着远处山顶的铜钟都被余波鸣动。 浑厚的钟声在不该响起的时刻,带着无形的浪潮,顷刻传遍整座刑妖司。 钟声震荡,山间林木的枝叶都在烈风中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弟子们惊诧起身,哗然一片,慌乱退到边缘位置。 只陈冀大步上前,用手中木剑对着剑台戳了两下,疑惑道:“怎么?剑意动了?” 掌刑师叔正偏头眺望白泽所在的大殿,转眼见到陈冀这大不敬的举动,顿足失声道:“你给我回来!陈冀你别动它!” 陈冀不以为意,心说这又不是什么纸糊的东西,戳两下就碎了。瞧他们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不如他那逆徒。 “师父——!”刚被他念叨,倾风清脆的喊声便从长阶下传来,带着一无所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