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剑,朝西面的方向走去。 龙脉方暴动时,妖境还没有五座大城。原有的城镇早已名存实亡,百姓被迫沦为流民,四处逃生,又无处可去。 最后迫于天灾,只能寻求大妖的庇护,环绕着诸多大妖,建立起一个个临时的住所。 妖王的军队镇守在西面,二人只管往西去。 路上见到一地没有收敛的尸首。午间日头毒辣,部分尸体已经腐败,空中蝇虫漫天、恶臭扑鼻,死在荒野的尸骨更是早早被野兽啃食殆尽,剩下一具具触目惊心的白骨。 白重景心中悲戚,起先还会滚着泪花,求倾风一起帮忙将人给埋了,入土为安。到后面遇害的灾民实在太多,他闷不吭声,埋头走过。 饶是如此,还是时常能遇见人与妖的拼杀。在这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再添一些新伤,是滚烫铁水也浇不灭的冤仇。 所幸二人年岁小,又不喜凑热闹,侥幸从一场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临近西面那座都城时,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是不被准许入内的人族,聚集游离在城外,不敢再长途跋涉去往别处,只能奢望哪日都城的贵人大发慈悲,广济灾民,放他们进去。或是天灾再临时,能施展神通,庇护他们一二。 白重景见到那么多的活人,短暂地雀跃了会儿,与倾风多说了几句话,俱是对未来的展望。 说进城之后自己要参军,先从小兵做起,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再将那些遗落的空城跟流离的百姓一个个都收回来。 倾风赞许了他的宏图大志,白重景越发亢奋。 当时妖境的妖族远不如现在多,白重景凭借重明鸟的血脉,顺利带着倾风进了城门。 他有上古大妖的血脉,自可随意出入。倾风则要每月交纳十两银子的入城费,且只能住在临近边缘的荒僻之地,否则便要重新赶出去。 白重景餐风宿露,风尘仆仆,总算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都城,心情反越发低落。 他没想到,一墙之隔的城外,白骨露于野,生民百余一。而城内却依旧歌舞升平,与大劫之前别无二样。 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城外的流民呢? 他心中沉得发闷,有许多困惑不知该如何表述,只能愁苦地望着倾风,仰赖她的解答。 无奈倾风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什么好听又有用的屁话。 二人被带去衙门办理公文手续,出来时,一行比他们稍大的少年骑马从管道上谈笑而过。 一名差役拉住白重景,殷勤为少年介绍道:“二公子,这位小郎君是重明鸟的血脉,无父无母,正没个去处。” 为首少年停下交谈,一手搭在膝上,弯下腰新奇地打量起白重景。 白重景拘谨地站着,垂眸看见自己破了洞,满是泥泞的布鞋,回头想要寻找倾风的踪迹。 少年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黑衣同伴开口调笑一声:“重明鸟?怎么脏得像条野狗?” 少年回过头笑着说:“如何也是我妖族的同类,难免会有落魄之时。瞧他小小年纪走这山川远路,看是吃够了苦,也不容易。这样吧,往后你就做我的扈从,乖乖听话,给你吃喝。怎么样?” 白重景呆呆地问:“一个月多少银子啊?” 一群人顿时哄笑起来。 “跟在二郎身边,你还愁衣食吃穿?这可是我们都城最大的财神爷啊!” “傻鸟,让二郎带你长长见识。” 少年伸出一只手。 白重景大声叫道:“五十两啊?!” 众人再次哄笑。 那些审视的目光并不全是善意。 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