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从被汗水浸透的地板上捞起。 每次从小黑屋出来,廖昭杭都会比上一次乖顺许多。母亲认为颇有成效,在他下一次犯错时重施故技。 她要求他成绩名列前茅,要求他稳重成熟,不能有任何玩闹心理。 对新鲜事物的探索是所有小孩的权利,廖昭杭没有这种权利,他被彻底剥夺了所有乐趣。 其实廖昭杭的成绩从小都很好,他是那种能边玩边考高分的天赋型学生,可在母亲不认可这种不靠谱的学习方式,全当做小孩的贪玩。 从九岁进家门,一直到十四岁,廖昭杭常常产生自我割裂感,他看到外面自由生长的同学,神色复杂。 他的母亲将他揉圆搓扁,放进她喜欢的模具,却未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不是她的儿子,是精致的玩偶,顺从的挂件,听话的宠物,能拿出去炫耀的人体模型。 廖昭杭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自己大概真的有点病。或许濒临生病,或许病入膏肓,他控制不住,想要做回真实的自己。 他宁愿过回拮据的日子,也不想在这做“别人家孩子”。 廖昭杭计划了一次逃亡,一场盛大的离家出走,那是他最后的反抗。 可年仅十四的他如何走得出母亲的掌心。 母亲很生气,这一次,他被关了一夜。 狭小房间里空气难以流通,母亲最后进来的时候,十四岁的小少年昏迷在门前,鼻子贴着那道窄窄门缝,企图获取新鲜空气。 廖昭杭被送去了医院,之后大病一场。 再醒来,他性格大变。 廖昭杭意识到,按着母亲的心意做才能避免遭到伤害,他戴上了乖巧的面具,伪装成听话模样,果然,母亲不再严苛约束他。 真正的廖昭杭被他关在了十四岁那年的小黑屋里,之后的廖昭杭,都是另一个廖昭杭。 廖昭杭已被管教成母亲想见到的样子,却也在这过程中,失去了自己。 他时常觉得自己像一颗腐烂的苹果,外面鲜亮有光泽,内里早已萎缩干涸。 不知是不是受此影响,廖昭杭在高一的时候发现自己特殊的癖好,看到那类的视频便会兴奋,同样也想找人实践发泄心底的晦暗。 廖昭杭是真的喜欢阮芙夏,很喜欢很喜欢。 她和他截然不同。 她被宠爱着长大,无尽自由、不受约束,喜怒哀乐都异常生动,即便是那些狡黠的小心机也十分可爱。 她闪闪发光。 窥视她的日子里,白天,他做温和友善的班长,晚上,对着脑中的阴郁念头静静崩溃。 廖昭杭想将她占有为有,不想她为任何一个别的男生停留驻足。 教室里,母亲已微笑坐回位置。自从廖昭杭学会这种虚伪的“讨好”方式,母亲便很少再像以前那样管束他,也许,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她曾用过多么错误的教导方式。 廖昭杭的手心隐隐渗汗,做了几次深呼吸,扭头去找阮芙夏的身影。 他迫切想见到漂亮的大小姐。 眼神在走廊中扫了几个来回,终于看到楼梯口拐角处的那抹倩影。 阮芙夏巧笑嫣然,正递给周源一瓶饮料,答谢他,借她作业抄。 周源接过,与她相视而笑。 两人相谈甚欢。 几步之外,廖昭杭静静看着,没有言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