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姣见她脸庞微微泛红,知道她是有些微醺了,叹息着起身,说道:“等会儿再说喝不喝酒的事情吧,师姐你都有点醉了,我给你拿一碗甘露过来,你先喝着解解馋。” 李少音强烈抗议,唐姣充耳不闻。 放置甘露的架子离座位不远,走两步就到了,李少音目送她离去。 唐姣没想到自己走这么两步的距离,中途就能被人截胡。 男修似乎是终于见到她单独行动,所以慌里慌张地过来拦住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问道:“姑娘,我方才看了你好久,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得知姑娘的芳名?” 这话听过一万次,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唐姣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自己的目标——也就是那碗甘露。 她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有道侣了,此次赴宴并不是为了交友......”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目光也随之一滞。 就在男修截住唐姣的这点工夫,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走到了架子前,端起甘露,从唐姣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道背影,白衣朗袖,背负剑鞘,隐隐绰绰好似一弧月光。 男修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道:“这样啊。太遗憾了,不知姑娘的道侣是什么人?” 唐姣脱口而出:“就像你身后那个人。” 如果不是那衣服的颜色不对,剑的款式不对,唐姣真以为那是徐沉云,她想,这难不成是思念成疾了吗?仔细一看其实没有哪里很相似的,而且徐沉云这时候明明应该还在剑宗才对,虽然今天是剑道大会的最后一日,不过他身为裁判怎么也要留下赴宴的。 男修也察觉到了她的走神,自知她对自己没兴趣,黯然离去了。 唐姣没忘记自己的目标,她将脑海中奇怪的念头抛去,缓步走到架子前,这时候那位剑修还没离开,离得近了,唐姣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嗯,确实并不是徐沉云,他长相更为清冷,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对方转过头来,正巧与她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然后他主动端起一碗甘露递过来:“你是想拿这个吗?” 唐姣接过来道了谢,正欲离开时,忽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气。 这香气若隐若现,前调寒,后调暖,冰雪与花香交织,好似用雪酿的一碗桃花酒。 唐姣:......? 和她身上的香气几乎一样。 唯一的区别在于她身上的香气是相反的,前调暖,后调寒,像桃花沾染了晨露。 这是上次婵香子特地送来的熏香,两种混着使用,因为唐姣很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多向她讨了一些香料,放进香包里封好,她自己留了一种,至于另一种,则是给了—— 唐姣心思陡转,原本毫不犹豫想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手指偷偷探入百纳袋中,寻到自己当年未能给出去的香囊,指尖一划,神识挟着真气覆在其上,将香囊上原本绣的花纹遮住,改成她今天在此地住的那一个房间号。 然后,嘴里“诶呀”了一声,不慎踩住自己的裙摆,跌倒了。 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等待的李少音见到这一幕,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眼前的剑修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即下意识抬手接住了她,腾出来的另一只手端平了碗,接住那些欲洒未洒的甘露,短短时间内,唐姣视线梭巡片刻,干脆将香囊塞进他腰封里,再直起身子之际,脸颊微红,由下至上地瞧着他,眼神很是无辜:“谢谢你。” 她满意地看到对方眼神变得有点晦涩,施施然端起碗,回座位了。 刚一坐下,李少音就惊恐地攀住了唐姣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方才酒都吓醒了,天哪,小师妹你这是做什么?今天不是我来找双修对象的吗?你不是来陪我的吗?怎么变成你来找双修对象了?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和大师兄互相有得回应吗,怎么忽然——” 李少音越说越觉得恐怖,越想就越是害怕。 徐沉云不会觉得这是她的问题吧? 他不会觉得她带坏唐姣了吧? 和她相比,唐姣倒是显得非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