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 “我还拍照保存了呢,别说, 做的有个样子,但还是有点糙,看出来他不是这块料。” 间隔的时间不短了,芙妮又是个爱到处旅游玩乐加自拍狂魔的女人,翻了好些时候才翻到一张旧年的人像照—— 照片里的男人一脸傲娇自信,戴着橡胶手套,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块小兔子玉雕,面对镜头,他还很有成就感地竖了个拇指。 沈离:“……” 她注意力全然放在他手心的玉兔,那块熟悉的玉兔雕品。 征征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芙妮讲得上头,开怀笑起来,“我跟你说,当时笑得我要死,这小子,折腾我一堆好料子就做了只小兔子,又气又拿他没办法。” 看沈离好像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也不怎么回应,芙妮也自觉没趣,关了手机继续看展品。 而沈离,她组建的思维链都要烧掉了,哪里有脑回路来回应芙妮的话。 兔子,玉雕…… 着急确认什么一般翻出了手机相册,之前收到玉雕后就摆在书桌上拍过照纪念,翻了好长一段才翻到那一年的相片,从中找出显眼的这张。 拍的还算清晰,她放大了书桌上细节中的玉雕摆件。 完完全全地,就跟刚才芙妮给她看的摆件如出一辙,成色都没有偏差,白玉雕琢,不算精细,但小巧可爱。 “……” 各种紊乱无序的猜测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如梦初醒。 豁然大悟。 “嫂嫂,我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匆匆丢下这话,也不管芙妮多有疑问的眼神,沈离头也不回跑出了展厅。 年年两份的礼物,她怀疑过任何理由,从没怀疑到这点上来。 每次夹杂的另一份,都是他准备的? 是这样吗? 乱了。 全乱了。 啪嗒—— 一阵疾风掠影打开门锁从客厅晃过,一路直奔卧室。 沈离好像丢了魂似的,失态地丢下芙妮一个人在拍卖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开始往角落里堆积的旧箱子里翻找起来。 她手也跟着微不可查地颤,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来一堆,直到一点点翻到她想翻到的东西。 陶瓷花瓶、粗陶茶器、玉兔雕品…… 还有、还有—— 折纸星星。 两份礼物,每年都是,从没断过。 “陆长鹤……” 她轻喃那个名字,呼吸沉沉。 沈离捧着罐子摇晃起身,身子禁不住地颤,顶上的木塞子很紧,她横着拔开废了好些力,绷着的手颤着“磅”一下,哗啦声响,数颗星星散落一地。 她眼神恍恍,蹲下身慌忙将一颗颗星星拾起,还有散落远处的,几步向前,脚下一硌,沈离才惊觉踩到了某一颗。 有的星星折的不算标准,本来就没有压得很立体,一踩连纸带都散出来一角。 沈离拾起那一颗想要将它还原,往里拆卸,墨黑的字迹隐约显露。 “?” 她似有察觉,将那颗星星全然拆开,摊开成一张长纸条,飘逸无章的难看笔锋印上,是早就过目的,写过让她不要生气那张小纸条的字迹:哥没情调,哥只会说想你。 “有字?” 沈离将目光移向其余的星星,凭直觉将一颗颗星星都拆开,一一眼见里面干涸许久的墨黑笔迹—— 第二颗:恭喜陆小狗解锁新身份:玉雕大师。 第三颗:编不出来,想你凑一颗星星吧。 第四颗:你会想我吗?算了,还是别想了,想起来就是讨厌。 第五颗:明天再编,今天想你凑颗星。 第六颗:天冷了,有好好照顾自己吗?会不会感冒啊? 第七颗:生活微苦,你爹齁甜。 第八颗:明天编,想你凑颗星。 …… 一颗接一颗添上短句的星星,不知疲倦,写满了整整一罐。 这么多年,沈离第一次感觉到世界观崩裂的冲击。 她怎么没想到呢,她怎么现在才能反应过来,柳雁怎么可能送她折纸星星。 沈离坐在地上,一颗颗拆开所有折纸星星,眼睛跟鼻子都一阵酸意,那些皱巴巴的,颜色各异的纸条散了一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他每天都会写吗? 他每年都会送东西,从她离开那年开始。 他明明没有他说的那样绝情,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陆长鹤一定瞒了她什么,不然为什么说话那么狠把她甩开,又自己年年寄礼物过来,她早该察觉到这有多不合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