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有九人,及冠者五人……” 庄廉突然停下。 唐娴听得正认真,她几乎能确定了,孟夫人必定是五品以上那家的。 ——毕竟能往皇陵中送口信。 听到一半没了声,唐娴心急,没忍住扭头,果不其然,在庄廉脸上看见了明晃晃的笑意。 他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 唐娴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胸口起伏,好半晌才缓过来。 要找的是孟姓人家的事已经被知晓了,她索性不再遮掩,道:“我被你们关押着,连院门都出不了,你把调查结果告知于我,我也做不了什么的。” 庄廉道:“我家公子也这么说的。” 唐娴心中一喜,连忙道:“那你……” “那也是不能告知姑娘的。”庄廉眼神怜悯,摇头叹气,“我家公子前几日在姑娘这受了气,今日特意嘱咐在下,消息只能透漏一半,好让姑娘你也急一急。” 唐娴停步。 庄廉摊手。 半晌,唐娴恨恨咬牙,顶着一张气得通红的脸,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第6章 示威 唐娴少时,家世相貌均是绝佳,十三四岁起,就常有贵妇人明里暗里表达结亲的想法。 唐家父母恩爱,对女儿的婚事很是慎重,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委婉糊弄过去。 但这并不能阻挡有心人。 因此,唐娴虽少外出,却也“偶然”见了些青年才俊。 有文采斐然的世家公子、舞刀弄枪的年轻小将,温润儒雅、意气风发,各色各样都有,唯独没见过云停这样斤斤计较的。 唐娴心中有气没处撒,看见脚下有块碎石,把它当做云停,一脚踢进了水中。 “咚”的一声轻响,庄廉转头看她,笑道:“姑娘,我家公子性情不好,却也不会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女子。你只要供出烟霞所在,我家公子不仅既往不咎,还会帮你找到那位孟公子。” 唐娴撇开脸,避着他的目光,道:“我说过了,我不知道烟霞去了哪儿。” “姑娘仗义,可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两人走的是红柱长廊,隔着不远就有一扇漏窗,从窗口能看见对侧的翠竹与芭蕉长叶。 长廊另一边是碧波荡漾的湖水,湖边堆积着些许怪石,中间夹杂着嫩绿的植株和星点白花,与倒映着湛蓝天空的水面相映衬,颇有草长莺飞的春日气息。 庄廉指着水边新长出的草叶与浮萍,说道:“就像这些,冬日里光秃秃的,可天一转暖,地下的嫩芽就冒了出来。” 往前走,路过一棵垂柳,他又指向柳枝上争相冒头的鹅黄嫩芽。 “姑娘嘴巴再严,生活习性、谈吐和肢体动作,多少都会暴露些本性。” “就好比饮茶,烟霞端起茶水直接就灌入口中,高门出身的姑娘则更重仪态,坐姿、茶水几分满、端起茶盏的动作、入口前先撇茶叶等等,甚至是走路的步调都是不同的。” “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时间越久,暴露的越多,藏不住的。” 两人正好走上横垮水面的石桥,唐娴脚步顿住,低头看向水面,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其中,亭亭而立。 前面不远是庄廉的身影,他三四十的年岁,略微躬着腰,含笑等候着自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