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唇。 没等她想出刺回去的话,“咚咚咚”,那杂乱的脚步声又折返了回来,这回是停在他们门口。 随后,“砰”的一声,雅阁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顶着满头鲜花的小姑娘蹦了进来。 鲜花拥挤的插满她脑袋,唐娴定睛细看,才从花瓣下看见她脏兮兮的小圆脸,像是长途跋涉而来,但精神劲很足。 她径直跑到云停面前,隔了三步站定,憨笑一声,高声道:“哥!听说你想我了,我就跟着哑巴来找你和二哥了!” 唐娴记起那封冤枉她的书信,来自云停的妹妹,书信署名是袅袅二字。 她再看这个名叫袅袅的小姑娘,见她约莫六七岁的模样,身着锦服,手戴嵌玉金镯,脖颈上大咧咧地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浑身写满了富贵与娇宠。 世道太平,但总有人会被金钱迷晕了眼。 这样一个小姑娘,穿金戴银地走在大街上,简直是大喊着让人来劫掠,竟也平安找到云停。 “哥,看见我,你不惊喜吗?”云袅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两朵小白花从头上掉了下来。 她圆溜溜的眼珠子期盼地盯着云停,催生生地重复:“惊喜吧?哥,你说呀!” 云停脸色难看,见云袅要过来扯他袖子,长腿一抬翘在膝上,革靴抵在云袅身前把她止住。 “我让你回去解决辎重的问题,你给我带回个什么东西?”云停寒声质问。 “小姐一定要跟来,老夫人应允了,属下不敢不从,只能带着小姐一同上路。” 一道男声冷不防地响起,唐娴惊得身子一抖,这才发现有个劲装侍卫不知何时进了屋。 侍卫神情冷峻,就那样站在夕阳下,她竟然直到对方出声才察觉到。 唐娴暗自心惊。 “对啊,外祖母说可以,哑巴才带我来的。哥,你走后,我又学会了十五个字,我厉害吗?” 云袅站在云停面前炫耀。 云停眉心拢起山丘,指着她堆着姹紫嫣红鲜花的脑袋,跃过叽叽喳喳的云袅,问:“你给她弄的?” 哑巴腰板一挺,声音格外的响亮,“小姐自己打扮的。” 天可怜见,一个月前他奉命回西南处理正事,归来时被千金小姐缠上,这一路上光是应付她就耗尽了精力,哪里有功夫给人梳洗打扮。 再说,他一男人,也不合适。 云停眉头更紧,问:“这些天,是你独自带她的?” “不是!”哑巴连忙否认,“明鲤跟着的,因带着小姐,不好匆忙赶路,回程用了整整十三日。午时抵达京郊附近后,明鲤她……” 他停了停,余光扫向安静的唐娴,显然顾虑着这个陌生人,不敢明说明鲤的去处。 云停颔首,于是哑巴跳过这段,继续道:“……属下就先带小姐回府了,还没坐下,小姐听下面的人说公子来了这儿,吵着闹着要来……” 于是就来了。 云停要问的问完了,这才低头看望了他半天的云袅。 “哥!”云袅再次喊道。 云停点头,缓慢放下阻拦她的右腿,抚平衣袍,冲她招手。 云袅连蹦带跳到了他身侧,欢天喜地道:“哥,我给你写了信,你收到了吗?祖训上新增了一条,要你让着我,不可以欺负我,你要记得啊。” 云停首次回应她:“知道它为什么叫祖训吗?” “知道!”云袅清脆道,“老祖宗留下的训言,后辈都得谨记于心,不可违背,这就叫祖训。” “你知道就好。”云停道,“所以来与我说说,是哪个老祖宗从地底下爬出来添了这条祖训?” 云袅被问住了,支吾几声,伸手挠了挠头,恰好碰到斜插鬓间的一朵桃花,花枝一垂,从她脑袋上耷拉了下来。 云停再次皱眉,单手捏住云袅的脖颈,道:“仰头。” 云袅听话照做,下一瞬,云停的大手往她脑袋上一挥,那些乱糟糟的花朵七零八散地坠落,堆积在云袅沾了尘土的裙边。 其中有一片花瓣正好落在她手心,她往下瞧了瞧,面上一呆,下一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同时手脚并用去推云停。 奈何使尽全身力气也挣不脱,只能瞧着头上花枝一个个掉落。 旁边的唐娴看着云停粗暴的手法,欲言又止。 她妹妹这年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小姑娘爱俏,喜欢偷抹胭脂,折花往头上戴。 有时装扮过头,看着很滑稽,但唐娴从来不会像云停这般对待妹妹。 就连庄廉都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道:“公子,对姑娘家不能这样粗鲁的……” 说着,云停松了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