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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擦身巾帕与换下的脏衣。

    叠放在一起的有几件简朴衣裙,明显不属于云袅。

    云停转开眼。

    沐浴后的水未及时倒掉……毕竟是刚出浴的姑娘,深夜,而外面都是男人。

    云停能想明白其中缘故,但心中很是阴郁,有一种无形间用卑劣手段威胁了姑娘家的错觉。

    他再次确认派侍女过来这事刻不容缓。

    转过绣屏走到床帏外,云停侧耳,在静谧安详的夜晚里,听见一轻一重两道酣睡声。

    掀开薄薄的床幔,里面云袅仰面躺着,正呼呼大睡。别的地方看不出来,至少脸蛋恢复了白净,一头软发也蓬松的散开着。

    她身旁,唐娴侧身躺着,褥子遮到腋下,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手臂斜压在云袅身上,恰好把她身上的被褥压紧了。

    云停盯着熟睡的二人看了会儿,暂时原谅了唐娴把云袅当侍女差使的行为。

    将要放下纱帘,云袅忽然蹬了下腿,口中嘟囔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开始扯身上寝被。

    唐娴被惊醒,睡眼惺忪地睁开了一下。

    云停就站在她身侧,间隔不到小臂那么远。

    屋中没有了亮如白昼的烛灯,她就无法视物,愣是没看见身边站着人。

    云停也没弄出动静,看着她抬起手,顺着寝被往云袅脸上摸,摸了好几下,掌心才贴到她额头。

    停顿了会儿,唐娴收回手,又摸索着把寝被往云袅身上拉,然后蜷了下腿,重新睡了过去。

    云停多看了她几眼,在嗅见膏脂清香后,疑心这味道究竟来自她身上,还是自家妹妹身上。

    算了。

    他无声轻哼,放下床幔,出去时在昏暗的环境中看见摆在梳妆台上的首饰,全是从云袅身上摘下来的。

    其中混入一支简约的银簪,便是唐娴总戴着的那支了。

    .

    唐娴这一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睁眼看见光亮时,神智涣散,脑中空空,连自己叫什么都快记不起来了。

    云袅不遑多让,一只脚伸在褥子里,另一只脚蹬在银丝钩花的床幔上,睡得是四仰八叉。

    唐娴躺了会儿才记起自身处境,伸手去摸云袅额头。

    没起热。

    她心底轻松,骨子里都泛着懒意,干脆就继续躺着了。

    再过两刻钟,云袅翻了个身,坐起来搂着寝被揉眼。

    唐娴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睡醒了吗?”

    云袅双目呆滞,坐了会儿,一声不吭地重新趴了回去,却也没睡,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发呆。

    唐娴算算时辰,估摸着日上中天了,是不能再睡下去了。但她也不直说要起床,而是趴回床上,先把床褥抚平,再用手指划动着写字。

    软绸的褥子随着她指尖的移动下陷,留下浅浅的痕迹。

    等她写完最后一笔收手,云袅道:“袅袅,这是我的名字!”

    唐娴与她共同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云停的名字她不知道,庄廉的“廉”字略繁复,怕她认不得,便硬着头皮写下个简单的。

    云袅看罢,咯咯笑起,身子前倾,伸出手指头点着,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庄、毛、毛。”

    说完手掌撑榻跪坐起来,嗓门嘹亮道:“我也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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