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却依旧要强。 贺勤看了只觉得好笑。 谈一场恋爱,在他们这种连活命都得苟且的世界里简直天方夜谭。 把那些七情省了,就好过些。 每天想着活命的人只要保有慾望便行了,留有念想,便有动力。 可爱偏偏也是一种动力。 现在想来,三爷那些规矩也许只是避免他想起姜賾悟。 人的记忆能透过外力诱发而復原,也许三爷便是想方设法杜绝掉任何贺勤与姜賾悟的枢纽。 他想让他忘了九爷。这是为什么? 且姜賾悟曾说,西门是他的地,若是如此,那三爷又是何必让他来管理这片? 再想只觉得头痛欲裂,贺勤放弃了推敲的念头。 可他仔细梳理了三爷「不准」他做的事,那些条规有的看起来荒唐至极,当时姜成民告诉他的时候,贺勤有几次甚至忍不住笑出声,可三爷一脸严肃,让他知道那非戏言。如今那些怪异的要求,动机为何,也许姜賾悟会有答案。 这感觉特别奇异。 有一个人,他掌握了你的过去,认识着「完整」的你。要比你自己还要透彻鲜明。 他不晓得活在姜賾悟心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却怕现在的自己活得让他失望。 不管姜賾悟会给他多少感情,贺勤都不敢拿。总感觉自己佔了别人的。 可他也不敢辜负。姜賾悟背负着的该有多么沉重与寂寞,贺勤猜不到,却也知道这条路不可能轻松。 三爷势力庞大地几近能隻手遮天,姜賾悟到底是怎么在一个晚上就把他的一切尽数剷除的? 且九爷身上一个伤也没有,那件染血的衬衫,还穿着便执拗要见他的执念。 那也许是一种宣告。 即使他忘了姜賾悟也想让他看看,让他看看他总算是成功了。 贺勤让人去了东门,一番周折把饺子全载了回来。 溜溜的说法是这几天他们东门都不能杀饺子,不能见血,也不晓得混流氓的都什么禁忌? 西门离东门最远,贺勤只感觉这趟路得不偿失。 「大哥,您不用过去上香吗?」 贺勤皱起眉:「那女人活着的时候我就没见过,有什么死了非得见一面的原因吗?」 「那倒是。」 几个人都笑了。 在他们的世界,生死乃家常事。没人有间暇去为了谁死而悲天働地。 再说了,他们的世界里,自己作死的远比光荣死的还多得去。 多数死亡大家听了只会笑骂一句「活该」。 没什么多史诗级的消殞,更没有那种忠义豪情。多数死亡都是碰毒,又或是车祸。 英雄般的传奇人物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人要还活着,早就是姜老头那年纪了。 年轻一代没什么豪情壮志,身在江湖也总忘了身不由己。 背叛、斗争,那都是家常便饭。 贺勤替溜溜消化那些饺子,也算是够了。 过了傍晚,九爷便打了电话让他过去吃饭。 贺勤心想怎么又去? 这九爷老是喊他吃饭,这都吃几顿了? 「别不来,你肯定总没好好吃饭。」他在电话那头笑道。 「胡说八道,我吃的可好了。」贺勤答道。 「别骗我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贺勤想他肯定又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你瘦了很多,看起来惨兮兮的,人家看见了会觉得你的主人很失职。我可不想背这个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