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顺利落幕了。 九爷也着手开始处理东门的事情。这让贺勤寝食难安。 姜賾悟忙了几天,期间贺勤也是没间着。 他首先去了南门。拜访了阿玄。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他也没想起人家,就这么拜访似乎有些唐突,但什么都不做,心里又过不去。 他一到南门,阿玄便亲自出来迎接他。 每一门的地理位置都不太一样,这也影响了每个区域的发展。 好比西门,就在山上。区域划分零散,东一块西一块,看起来像散沙一样,也不算个「区域」。 可南门就不一样了。规划完善,井井有条,外观看起来就像一家时髦的公司。 南门是下游四门唯一在市区的一门。 姜家势力之大,许多事情警方都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又加上委託下游办事的多是顶流人士,非官即贵,因此碍于这种种原因,四门的存在被这么姑息默许着。 阿玄看他的眼神带着点试探,贺勤摆摆手,让他进门再说。 梁思程的办公室很大,最里面有扇门,能再通往楼上,他就住在那里。他办公桌背面那道墙掛了幅太极。 贺勤一进门便被那黑白分明的图样所吸引,逗号似的形状,中间隔着空隙,壁垒分明。可黑里却又有白点,白里也有了黑斑。 太极让他想到了些什么,却模糊不清。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阿玄道。「你有阵子爱看易经,一开始有了兴趣也是因为九爷的名字。」 贺勤扭头看他,显然阿玄也知道他来的目的。 「你不在的期间,九爷几乎疯了。」他又道。 贺勤没有答话。 九爷名字里的賾字音同「责」,来自易经,指得是幽深玄妙之意。贺勤一直记得这个字。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混沌未明即太极,分化为阴阳两仪,两仪又生四象,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这些东西贺勤一看见,便触类旁通,他知道阴阳知道太极,不曾注意也不曾想起,这些东西却在入眼时涌上心头。 「可我不说那些。」贺勤突然道,「我说凡事都是一样的,如这太极。阴里有阳、阳里有阴。九爷是生意人,我们要让他尽量乾净,白里的黑是我们,替他脏替他下作,黑里的白是他,出淤泥而不染,独身乾净。」 可姜賾悟却是为他彻底脏了身体。 贺勤红了眼眶。越是记起过去,九爷肩上背负的疼痛便越是沉重。 他到底为什么忘了? 梁思程神情复杂,「他不怪你。」 贺勤听了只笑笑,他反而希望姜賾悟能赏他一巴掌,痛骂他忘得彻底。 他希望他恨他胜过爱他。 「那是一种必然。」梁思程道,「你哪怕没忘,九爷仍旧必须染上血色。姜家的逼迫已经让他不得不成魔。当时西门早已沦陷,满园菸草仓储都被烧得漆黑,黑烟佈满了天空,火光把家烧的血红,眼底画面宛如地狱。姜成民拿着一把大刀,如同阴使。刀上全是血,家里人死了大半,孩子们躲了起来。能逃的都逃了,陈春恆那老贼把家里的钱全带走了,九爷保护着孩子,把他们藏了起来。他那时为了救长工宿舍里的孩子,跑进了着火的长工宿舍,我当时已经带了几个人跑出来了,九爷说,跑!越远越好!」阿玄的眼神变得很远,话语仍带着残存的馀悸。 「我跑了很久。」他道,「没找到你。当时西门没多少规划,仍是荒烟蔓草的地方,回头看,山顶都成红色的。我把那几个孩子藏了起来,让他们跑得动就使劲跑,永远不要再回来了。随后我折了回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