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只有在原住户现身的时候,公寓房间里的窗户才是能打开的。”似乎不愿意隔着玻璃说太多话,蕾娃最后总结似的朝她点了点头:“……总而言之,你先去七楼的洗手间吧。” 说罢,蕾娃一卡一卡地转过了头,像是转身上了另一条路似的,从窗外消失了。 林三酒攥着纸团,茫然了半晌。 纸团的棱角在掌心里硌着她的皮肤;眼下留给她的选择,好像也只有“去七楼洗手间”这一条路了—— 虽然不知道蕾娃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但林三酒也是绝对不会乖乖留在119号房里,等着那个什么“邻里见面会”开始的。 “咚咚”的脚步声在即将登上三楼时,猛然一下停住了。 “怎么了?”意老师紧张地问道。 林三酒歪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掉转过头,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一边走,她一边轻声地回应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她的步子和动作都放得很轻很慢,若是不留神去听的话,只怕任谁也要以为这栋公寓楼里没有人在。 ……在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以后,七楼上的洗手间大门在“吱嘎”一声里被推开了,从半开的门后走出了一个个子高高的女人来,正是林三酒。 洗手间地板的瓷砖上,积了一地的水,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昏暗的光泽,看起来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叫人滑倒。“啪沙、啪沙”的日光灯不住地明明灭灭,映得清清冷冷的洗手间里也仿佛染上一层灰蓝的调子。 抬眼在四周看了一圈,林三酒才发现男女洗手间里的窗户由于公寓楼的格局问题,并不在同一个位置上。她踩在水洼里,打开了最后一间隔间的门板,正好对上了窗外蕾娃的脸。 在这张脸的后头,林三酒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片海滩的模样;蕾娃紧贴着窗户根儿站着,看起来硕大的脸后面,还冒出了几棵棕榈树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她一双眼睛随着林三酒的动作,而僵硬地一转一转,从左挪到了右:“……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只是她好像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招呼了一声道:“来了就好,你快点准备一下进来吧——只要把玻璃窗打开,再探身进来就行了。” 应了一声“好”,林三酒果然走了过去。一边按照她所吩咐的那样打开了玻璃窗,她一边问道:“……原来这些窗户后面的风景都是连着的?” “对,”蕾娃的黑眼珠挪到了下方,望着林三酒的手:“……这样才能找到出口。” 在玻璃窗一被拉开以后,一股海风顿时从窗子后头扑了出来,吹起了林三酒额前的几绺碎发。蕾娃的脸忽然一下变得鲜活得多了,动作表情也流畅了起来:“对对,就这样进来就可以了。” 林三酒冲着她微微笑了笑,随即扬起了身后的骨翼。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还不等蕾娃察觉到什么不对,她的两只骨翼已经像子弹一样射向了面前的“画”;由无数根利刃组成的森森白影挟裹着千斤力道,一下子便盖住了那一张人脸——当蕾娃的影像伴随着骤然响起的一声尖叫,被捣烂成了纷纷落下的纸屑时,林三酒这才抽回了骨翼,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小心地朝“画”上望了过去。 刚才那一击,已经把这张画的右下角——也就是蕾娃出现的部分给刺得七零八落、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内容是什么了;然而在嘶叫声逐渐落下去以后,从那一团翻卷凌乱里的纸屑里,挣扎着钻出了蕾娃那一张几乎完好无损的脸——她从右下角挣脱出来,挪到了左下角,盯着林三酒的一双眼睛血红。 “你……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她的肩膀一起一伏,仿佛正喘着粗气似的问道。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林三酒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蕾娃瞪圆了一双眼,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