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腕,不等松上一口气,却见前方的白雾里伸下来了一只大手,半边掌缘陷在沙地里,直直朝她迎上来,划出了天地间两股高高的沙浪——隐约间,那哥哥笑了一声:“你的反抗到此为止了!” 她没有任何办法躲过去。 很快,她与那哥哥一道重重撞进了那个神的掌心里,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片无尽的粉红皮肤在身下一弹—— 这样收场,林三酒就是死也不会甘心的。 下一秒,神的粗壮手指逐渐合拢了——它的尺寸大得超乎想象,因此连这个动作看起来仿佛也特别慢。然而就在五个手指即将并拢的时候,那两个小得不值一提的黑影,如同两只突然间得了装上了弹簧的跳蚤一样,从指缝里蹭地脱了出去。 他们并没有落下来,相反的,他们高高地飞上了天空,越过黄沙,在白雾里化作了“叮”的一个光点。 ……林三酒趁着自己还抓着哥哥脚腕的时候,又一次发动了【天边闪亮的一声叮】。不同的是,她这一次没有撒手,反而更加死死地抱住了他,任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和哥哥一起扔上了天空。 眼前的一切都花了,化作呼呼的风响从身边擦了过去;热量疯狂地从皮肤里流失,很快林三酒就打起了抖。她的手指由于用力太猛,已经僵硬地蜷曲起来,隐隐作痛——然而这一点痛,与她跌落地面时的感受相比起来,真是太轻松儿戏了。 浑身的骨架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炸开了,马上要扎破皮囊四溅出去一般;也不知撞上了哪一部分的内脏,林三酒眼前一黑,有好半晌功夫,既没有空气流进来,也没有半丝声音发出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以为自己大概已经摔死了的时候,视野终于又渐渐清晰起来,露出了天上翻滚的白雾。在剧痛中,她重新听见大地震颤的闷响,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地壳,将她的身体微微地抛离地面——挣扎着,林三酒吃力地爬了起来,四下一看,连自己都忍不住惊讶了:她竟然还攥着哥哥的裤腿。 而那个哥哥,运气就没有她这么好了。 他的脑袋向后弯折了九十度,后脑勺紧紧地贴在脊梁骨上,将他躺在地上的身体给顶起了一个弧度。他的颈骨显然已经破碎得不成形了,脖子软软的,仿佛一块即将化了的橡皮糖。 来不及叹一口气,她马上跳了起来,痛瞬间炸开了。她忍着眼前一阵一阵的花,努力四下张望了一圈——然而除了包围住他们的高高岩壁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这儿是一个峡谷的底部,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怪异的岩石;她运气真错,因为她落下的地方,恰好是在峡谷底部一条小溪的河滩上,石块不多。再往旁边偏上半米,恐怕她就要摔碎了,成了和哥哥一样的下场。 大地仍不住传来震动,但听着好像间隔越来越长、震感也越来越弱了。林三酒屏息等了一会儿,终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似乎哥哥一死,那些神就突然没了方向,找不到他们,各自散去了。 静静地等了十分钟,林三酒始终没有感觉到下一次地面的颤动。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手捂住了脸。歇了几分钟,林三酒慢慢地爬下了岩石,感觉四肢百骸里充斥着激流一般的痛苦,每走一步,每动一下,都像是被千万根钢针扎进了骨髓里一样。 喘着气,她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哥哥的尸体旁边,将手放了上去。 不管这个家伙是个什么,只要一卡片化,真相就出来了。 然而【扁平世界】连着发动了几次,手掌下的尸体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 “诶?”林三酒皱起了眉毛,愣愣地盯着尸体想了一会儿。从她的角度看起来,哥哥像是一具无头尸一样,因为整条脖子都被掀到了后背上——紧接着,她突然明白了。 林三酒忍着剧痛,一把抓住哥哥的肩膀,将他的身体翻了过去 他一双眼睛仍然睁着,望着林三酒眨了一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