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一声,联络器被轻轻放回了光滑的橡木桌面上。 林三酒怔怔地望着它,眉毛渐渐皱起了一起。 想了想,她将它重新卡片化以后,又叫出了另一张【喂?姐姐】。随着手指在第二只联络器上跳跃了几下,呼叫音一波波地在安静的房间中荡漾开,直到又被同一只手掐断。 看来不是上一只联络器的问题……她也没想到,自己一连试了几次,通讯另一头却始终无人应答。 这也许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林三酒匆匆倒了一杯水,咕咚咚地灌了下去。礼包可能仍然处于战争里,如果被什么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那么没法第一时间发现她的通讯也很正常。更何况自己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他也许早就失望了,所以没注意到联络器的呼叫…… 她又倒了一杯水,盯着它看了两秒,猛地往桌上一顿,扬声叫道:“莎莱斯,给我准备一杯酒。” “好的。你要什么酒?” “什么都行,”林三酒推开水杯,把自己扔进椅子里,说不清此刻像海啸一样淹没她的,到底是后悔还是恐惧:“快一点。” 万一,万一礼包…… 莎莱斯为她拿出来的,是那一日卧鱼喝了半瓶的威士忌。她攥紧了杯子,体会着酒精在舌头上烧过的辛辣感,不知不觉地喝下去了几杯。血液暖融融地流淌起来,她能感到脸上热热地红了;她突然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折返回来,将联络器抱进怀里,这才回头出了门。 余渊似乎没有想到今晚还会再见到她,当他打开门时,正有点儿狼狈地裹在一件浴袍里,浑身散发着热乎乎的水汽。不等他张口,林三酒就将联络器重重塞进了他的胳膊里,闪身进了门。 “这个给你了,”她冲进了门,才想起自己应该解释几句。酒精烧灼着她的胃,冲击得她一阵阵头晕:“我——我没有联系上他。” “那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我还有呢,我……我还可以用别的联络器继续试。这个,这个给你了。”她皱紧眉头,步伐不大稳当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余渊也看出来了,低声问道:“你喝了几杯?” 林三酒低着头,比出了一个“四”。 “你还有几个月传送?”过了几秒,她喃喃地问了一句。 “七个月。” “跟我差不多,只比我早一点。”她抹了一把脸,“我们明天去黑市……或者木鱼论坛……给你买,买签证。这个联络器你拿着,到你走的时候,你把飞行器也带走。你去神之爱吧,比起奥林匹克来说,神之爱多少还能让人喘口气……” “你是什么意思?”余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联络器,安静地问道。 “你想到我弟弟那儿去,不是吗?”林三酒朝他勉强笑了一笑,“我帮你。你从神之爱的大气层中脱离出去以后,就用这个联络器呼叫他……” “……你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想让我去替你看看他。”余渊垂下眉眼,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是。”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十分可鄙——“不瞒你说,那个地方……很危险。他一直在和另一种生命体战斗,我不知道现在结束了没有。他战斗的方式,甚至叫我都无法理解……像我们这样的进化者,一旦卷进去连自保都困难。我叫你过去找他,实际上是叫你去冒险……” 假如余渊听了改变主意,不愿意去了,她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青年将联络器放在桌上,神情严肃了起来:“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林三酒苦笑了一声:“我也希望我能去啊。” 说来也奇怪,她以为自己早已厌倦了无穷无尽的末日世界,但此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