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几句,对象也往往都是豪斯特或间生。 “不到有人死的时候,我们不会知道的。”林三酒希望能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墙上驱散开,说:“现在想这个,没有必要。” 墙上的文字紧接着就变了,不是回应她,倒像是在回应上一条心事。 “我觉得,那要看是谁死了。要是非农民死了,那人的工作在众人之间分配一下,应该也就差不多了。比如芦画,她的工作就花那么几分钟而已,一天到晚都闲着……让一人身兼二职也没什么差别。” 芦画猛地一下涨红了脸,充满怒意的目光登时盯在了女越身上。 女越冷冷地回视着她,说:“这不是我的心思。” 林三酒耳朵里都在嗡嗡响;眼看芦画要张嘴,她嘶哑着声音喝了一句:“不要为了没影的事吵起来!都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女越种地,芦画,你去搜索出口。” “我们都找了,这房间里没有一个地方能打开,再找也是白费劲。”间生坐在芦画身边,说道。 “那你们就歇着。”林三酒用一句话堵上了他的嘴。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听他抱怨。 ……刚才那条心事,是她的。 那并不是一个很清晰明确,在脑海里转了很久的念头;作为纷纷乱乱、成百上千的念头之一,那个想法从她心底一掠而过,快得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它的存在——直到被心事区被捕捉住了,亮在了墙上,林三酒才认出那原来是自己的心思。 面对这种游戏,谁都难免会生起类似的念头;她明白这个道理,依然不好受。 她闭上眼睛,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不远处,间生正在小声安慰芦画:“……就是嘛,我们都是证明过自己贡献的,你不用往心里去。” “要不是我们这些非农民,”芦画愤愤不平地说,“谁还能把整个房间都找一遍?” 农民与非农民之间,似乎已经被撕开了一条裂痕。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找?”豪斯特与他们都是新加入的人,还算好说话一些。 间生和芦画听了,却不由自主地转头瞧向了房间另一头——连带着,其他人也一起投过去了目光。 “监察员,”芦画扬声问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比较好?” 这一个清晨真是够兵荒马乱的,以至于林三酒都差点忘了斯巴安一直没说话。说来也巧,原本被挡得严严实实的斯巴安,在芦画问话时,恰好重新露了出来——他竟然好像才刚刚睡醒。 背包和毯子都被卷起来,抵在了墙角处;他半倚在上头,凌乱垂落下来的金发后的那一双眼睛里,仍旧睡意朦胧。“……什么?” 间生赶紧重复了一遍。他昨天被无故为难了一通,当时虽然不高兴,现在却像是早已忘光了。“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他甚至还道了一句歉,“不过,我们都想知道你怎么看?” 要林三酒说,斯巴安根本没有就怎么看。他从昨天傍晚起就没动过地方,不知作何打算,甚至连出口都不再找了,一直舒舒服服地休息到了现在。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匿名心事区。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看见针对斯巴安的抱怨——毕竟真要论起来,他现在是除了韩岁平之外,唯一一个拿着食物球却什么也不干的人——然而心事区里,却连一条抗议也没有。 “……容我想想。”斯巴安懒洋洋地曲起了膝盖,说。 “好,”间生点点头,“你什么时候需要补充食物球,就告诉我一声,我去收税,这样就可以顺便再给你带一份口粮了。” 墙面上还是空荡荡的。 林三酒与斯巴安交情匪浅,所以还不至于起什么误解;可其他人对他也充满了理解,她就有些不明白了。等农民们又收获了两颗食物球的时候,斯巴安仍旧什么也没说,除了休息就是休息——同样的,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催促。 这期间,女越不得不找芦画修了一次农具。因为有林三酒百般劝解,后者即使板着一张脸,仍旧勉强只收了两颗食物球的价格;这样一来,女越今早上的两个小时,也算是白干了。 间生站起来准备收税的时候,豪斯特犹豫地张了口。 “能不能各人交各人的?”他挠了挠脸,谁也不看地问道。“你们要救韩岁平,我也没有意见,你们拿自己的食物球给他好了。可是我就这么几颗食物球,得来不易,硬逼着我也把球交出去,一起承担损失……这个我觉得不公平。” 顿了顿,他加了一句:“我觉得墙上那一条心事说得对。所谓适者生存嘛,自己适应不了这个情况,活不下去,也不是无条件让别人供养的理由……要是我也有被优胜劣汰的那一日,我也不埋怨你们,行不行?” 韩岁平恰好在这时微微动了动——林三酒投去目光时,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经睁开了眼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