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她才和礼包一起站起来,走回了农田之间。 不管以后她与韩岁平是否真的还有再见之日,至少她好好告过一场别了。 “怎么样了?”女越从农田上抬起头,略有担忧地问道。“他……他没事吧?” 林三酒点了点头,咳了一声,将其余几个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越是处于现在这样群体撕裂的状态中,她和礼包就越需要把自己的计划开诚布公地告诉众人。 尤其是面对韩岁平一事的时候。即使说起来就令她十分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认,从房间中“去除”韩岁平,或许会暂时弥补众人之间的裂缝,使他们有可能再次合作——最起码,豪斯特那一个“各交各税”的提议,总算可以被延后搁置了。 “……原来你还有这种能力?”在季山青解释过后,芦画有点半信半疑地说,“这倒是两全其美了。” 她显然不会像林三酒那样往深处去考虑。 “读取他的身体信息,我需要花上至少一天的时间。我今天是不可能再有任何食物球产出了。”季山青面色平静地说。 “如果只有一天,那倒没什么。”豪斯特脸色有点讪讪地,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泄愤之辞,竟然真的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是因为情况不得已,才……我对韩岁平也没有恶意,我挺欣赏他的,他能活着当然再好不过了。这样,今天就还是照样大家平均分配。” 过往几个月的相处,总是让人留了几分情谊在的——林三酒微微呼了一口气。 “不止是今天,”季山青立刻说道,“我们暂时牺牲韩岁平,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每天能够多吃一两颗球而已。” 豪斯特扬起了眉毛。 “我们处于如此严重的生存压力下,每一天的所有精力,都必须放在维持生计上。”季山青将他告诉过林三酒的话,又向众人说了一遍:“……你们明白吧?我们现在的行为,等于是在帮助巩固游戏系统,不断加强我们的困境。” “我们也没办法呀,不配合不就饿死了吗?”间生说道。 季山青跟没听见一样,继续说:“在过去的一天多里,这个游戏运转得很顺畅,很稳当……而在此期间,我们恰好也发现这房间里,没有任何出口。这二者之间,不是没有联系的。我认为,当游戏系统顺利运转的时候——” 他顿了顿,看了看众人脸色,好像怕他们不理解似的,把话说得透透的:“当这一个耕种交税、供养别人的系统顺利运转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房间里不存在出口的时候。假如我们不改变行为模式,那么一切情况都不会有改变,我们自然也出不去。” “少了韩岁平,我们就没有在养闲人了,”豪斯特下意识地接口道,“也就是说,今天房间里就会出现改变吗?” 季山青望着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林三酒忽然觉得,他似乎竟有一两秒的时间,也像个凡人一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那肯定是她的错觉。 “你打算怎么改变我们的行为模式?”她出声问了一句,希望能帮礼包顺利地把计划讲完——说起来,他也还没有将计划仔细告诉过她。 “我们可以改变这个游戏的整个面貌,从最基础的层面将它的规则掀翻。”季山青朝她一笑,说:“……我们可以罢工。” “啊?”女越吃了一惊。 “我们一开始连续工作,直到我们存下足够数量的食物球之后,就可以开始罢工了。”季山青环视着众人,微微皱起眉头说:“在罢工期间,我们只摄入最低生存份额,尽可能延长罢工时期。虽然有规定说三天不工作就会死亡,但是这其中是有空子可钻的——我们可以只工作十分钟、半小时,在有所收获之前就住手。依然是工作了,避免了死亡,却没有生产任何食物球。” “我不明白,”芦画喃喃地说,“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罢工除了让我们挨饿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季山青看着她,刚才那种古怪神色又浮了起来。其实这也是林三酒的疑惑:罢工能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要刻意避免生产出任何食物球? “等一下,”季山青带着几分愕然,目光再次从众人脸上扫了过去。“你们……” “季山青!” 从房间那一头,冷不丁地响起了斯巴安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发现他腾地站起身,大步走了过来,脸色略略有些沉。 “先别说了。”他将双手插进裤兜,在离众人还有五六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你也发现了吧?” 发现什么? 林三酒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却见季山青微微地、凝重地点了点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