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黄继续保持正常的假象,那黑朋的信任也就保住了。她近来每天都会拜访黑朋和燕黄二人,除了靠他们解决午饭之外,还能顺便维护保养一下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度;对于伊丽莎白来说,这已经是每日的日常工作内容了。 对于剩下几个邻居,她所了解的信息就太少了。 伊丽莎白沿着走廊来到了1号公寓的门口,打量了一下门口的猫葵,将手中瓶子的水都一股脑儿倒了下去。她喜欢这盆猫葵,又担心1号公寓那个醉醺醺的主人照料不好它,所以时不时就下来浇点水——再说,她还能假借浇水的样子,偷偷听一会儿1号公寓里面的动静;尽管到目前为止,她基本上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要是你能告诉我里头发生什么事就好啦,”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对着猫葵自言自语地说:“我听说他和爱碧吵得很厉害,都动手了……” 猫葵在微风里摆了几下,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有话要说。 伊丽莎白摸了摸猫葵的顶层叶子,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忽然眼珠一转,停下了。她最近来1号公寓门口晃悠过不少次了,还是头一回听见烤肉胡发出除了呼噜声之外的声音——她假装观察猫葵的长势,蹲下身,立起了耳朵。 她设想过自己可能会听见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从1号公寓里听见这个。 ……属于烤肉胡的隐约声音,正在唱一首摇篮曲。 这栋楼里唯一的婴儿在燕黄和黑朋家,她是刚刚才见过的;烤肉胡又没孩子,唱什么摇篮曲?而且他唱着唱着,声音竟被呜咽声给掐断了,渐渐变成了呻吟一般的低低哭泣。 这个人是不是精神也有毛病? 伊丽莎白带着满腹疑虑,尽量动作轻轻地离开了1号公寓门口。那两个女大学生似乎是楼里最正常的人了,她实在找不出突破点,也觉得她们不像是藏了什么隐密之事;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先从二楼的关先生下手。 他暗恋杰西卡,是全楼的人都知道的事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利用这一点? 对于这个问题,伊丽莎白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不好意思,”关先生面色疏离地说,“我对占卜和许愿这一套,不感兴趣。” 还不等她想好该说什么来挽留他的注意力,关先生已经“咚”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得,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伊丽莎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接下来还是得找平克多商量商量,拖着脚步往楼里最后一家走了过去——她隔壁的8号公寓,正是爱碧住的地方。 “爱碧?” 在一连四五声门铃后,都没有人来应门;她敲了敲门,叫道:“你在家吗?我是伊丽莎白。” 8号公寓里仍旧是一片沉默。 她明明是不可能不在家的……伊丽莎白顺着窗户缝往里看了一会儿,黑乎乎的看不出个所以然,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声。她左右看了看,见楼内邻居似乎都各自在家待着,伸手悄悄握住门把手一转。 门没上锁。 伊丽莎白推开门,慢慢走进了门后凉凉的幽黑里。房子里的空气凝滞着,沉沉的,混杂着鲜明刺鼻的味道。 甚至在开灯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房子里等待她的是什么了。 她轻轻按亮了客厅里的灯。 在杯盘粉碎、桌椅掀倒、满室狼藉之中,爱碧扭曲的尸体像艺术品一样被呈列在正中央。她浑身都是伤口,仿佛被暴怒的风雨给卷去了一层皮似的;最惹眼的是,她的双腿被分得开开的,搭在翻倒的沙发边沿,身下一滩血迹已经干涸了。 伊丽莎白尖叫了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