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被写出来的文字游戏。在眼前这张原本白纸似的文档上,已经被舟仙给写满了一行一行的文字——从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自己肉眼看见的,也的确是一行一行的文字;然而她头脑中认知到的,却完全是另一个风光声影、规则齐全的小世界。 好像突然被扔进了立体电影中一样,林三酒愣愣站着,一低头,看见了自己脚下波浪起伏的深蓝色海面,在每一次波碎时泛起雪白的泡沫。天上是一片阴沉沉的云层,低得仿佛要触及海浪了。 她正站在一块写着数字1的浮板上,放眼望去时,附近海面上还漂浮着无数同样规格大小的浮板;浮板形成了好几条道路,每一条道路的开头,都是留给一个游戏玩家的起始点。无数浮板一路铺向海天交接之处,随着海浪起伏悠悠,压根瞧不见终点。 “不错吧?”舟仙声音从身边咫尺处响起来,林三酒一转头,看见的又是同样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双眼幽幽地发亮。她再一回头,一瞧见电脑屏幕上的文档,登时又回到了阴云密布下的海面上,仿佛还会随着波浪而一上一下地起伏。 就好像3d环境被来回切换了一样。 “我可是费了很多心思的,”舟仙说话时不太利索,应该是她那一下打得太沉了。但他还是坚持说道:“我跟你讲,你开始创造游戏时,首先要列一个骨架,也就是大纲……” “这个游戏,是怎么玩的?”林三酒怔怔地打断了他。 没有人会不喜欢谈论自己,或者自己的成就——再谦虚的人,偶尔也会想提一提自己究竟有多么谦虚。舟仙立刻答道:“你继续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 她的肉眼正在一行一行地看文字,但是随着目光的移转,脑中认知的场景中,也开始产生了变化。这还不是一个已经投放的游戏,因此只有林三酒一个“测试玩家”;她面前的海水忽然破裂了,在哗然而下的水势中,一个什么东西浮了起来——她正要往后退半步,又及时忍住了,因为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正踩在一块浮板上,身后只有大海。 舟仙“嗤”地一声,从鼻子里发出半笑不笑的声音。 林三酒没有转头。她的目光牢牢停留在升起来的一个大屏幕上,到现在对这个游戏的理解还是零——她原本以为是体能游戏,要从一个浮板跳到下一个浮板,可是为什么这块刚刚升起来的大屏幕上,却在给她播放电视短剧? ……应该是短剧吧? 在库房一样窄小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半蜷着腰,坐在灰尘仆仆的地板上,身边是一只打开的箱子,和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看着不过七八岁年纪,似乎是一对母女。那母亲神思不属,心不在焉,正从箱子里一个一个地往外拿东西;要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皮还泛着红。 小姑娘全然没察觉妈妈的情绪,精力都集中在一个个没见过的东西上了。有生了锈的破烛台,有一大叠旧衣服,一双鞋……那女人在拿起一个看起来精工细制的老式梳妆盒时,停了下来,抬起红肿无神的眼睛,对它无声地看了一会儿。 “你说你,干什么要惹他家的孩子呢?那额头上的伤……”她哑着嗓子说话了,“这个盒子还是我妈当初偷偷留给我的……” 那小姑娘脾气倒硬,一挺腰板说:“是他先惹的我!他说我活该没爸,因为你……反正他惹我了。” 母亲低下头,没说话,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这一部没头没尾的短剧到这儿就结束了,屏幕一黑,徒留一个林三酒的倒影;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