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的心口挣扎着发出一阵虚幻的疼痛。 我好痛……妈妈等不到救护车的时候,心口也是这样撕裂的疼痛吗? 我是这样一个无用而又废物的小孩,妈妈你会失望吧? 我什么也做不到。 是我害死了妈妈。 阮秋失声的那段时间,阮黎华的弟弟来过几次,也就是,阮秋的舅舅。 舅舅和舅妈家里有三四个小孩,他们从前就在乡下,挤一个很小的房子,住的紧紧巴巴的。 阮黎华经常拿钱贴补他们,舅舅和舅妈逢年过节也会来,带着礼串个门。 起初阮秋以为他们是帮自己的,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先是被转成了住宿,住在学校里,寒暑假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妈妈的房间都被舅舅一家鸠占鹊巢。 阮秋说不出话来。 妈妈走得太突然了,什么都没给阮秋交代。阮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的房子成了舅舅家的,自己却还要在自己家里“寄人篱下”。 但很快,舅妈连阮秋的饭都不愿意给做了。 甚至某个晚上阮秋回家,发现房子的锁被换了。他在门外砸门,屋里明明亮着灯,但没人愿意来给他开门。 那天晚上下了雨,天其实有些冷了。 那冷不是干巴巴的冷,是卷着湿气的冷,是直往你骨头缝里钻叫你浑身苦痛难忍的冷。 阮秋坐在单元口的台阶上抱着肩瑟瑟发抖,他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不过那天,他遇上了那个把自己捡回去的阿婆。 “他们这群不要脸的。”阿婆咒骂,“抢房子还有理了?” 她的窝棚脏脏的但是很温暖,她收拾出一块地方,对着阮秋说,“他们不要你,我要。” “他们不养你,我养。” 阮秋说不出话来。他满脸是泪,对着阿婆磕了一个头。 在阿婆的关怀下,他的失声渐渐地好了。 他不再和得知母亲死讯的那天一样,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他开始捡回自己从前的声音,对着镜子,艰难地发出声音。 就在一切都眼看着要向着更好的一面走去时,阮秋却开始发“病”了。 那天本来是很平静,阮秋下学的路上,正巧撞见路边的路人昏迷。 “快去打120!”有人喊道,“老人晕倒了!” 阮秋被推搡着挤进人群里,原本正在慢慢疗愈的伤口突然在此时被撕裂。 那些从前被刻意忽略的、那些邻里的闲谈、那些来自学校里同学老师看向自己的恶意。 “是你害死了你的妈妈。” “那个小孩怪得很,自己妈妈死了和个没事人一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