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错的是谁呢? 既生的脸有些发白了,他忽然意识到,有问题的那个是他自己,是明明残疾、明明与众不同、却总是不愿意承认的虚荣的自己。 “对不起……”既生颓然地低了头:“是我太要面子……” 冬树看着面前的孩子揭开了自己的伤疤,承认了自己虚荣又不识好歹,仿佛错的只有他自己。 在既生面前的作业本上落下了几滴泪的时候,冬树终于开了口:“你在说什么?” 她真诚地疑惑着:“既生有什么错?” 既生猛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姐姐。 冬树伸出手,在桌子上拉住了既生冰冷颤抖的手:“既生没有错。” “既生少了一条腿,但既生努力了很久。他每天都锻炼,练习倒地又站起,练习爬台阶。” “既生延误了一年入学,就是为了能和其他人一样,当个普通的学生。” “可是现在,他们没看到既生的努力,”冬树紧紧拉住他的手,既生在姐姐的手掌中感受到了温暖和力量。 “他们用自己的意志覆盖了既生的努力。” “他们是好人,也没有错。”冬树扮演着一个冷酷的人:“可他们这次有些愚蠢。” “我们既生,感激他们的心意,但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不是你的错。” 既生发着愣,重复着:“这不是……我的错?” “对,不想当弱者,不是你的错。” 冬树从来都不觉得她的弟弟妹妹应该用弱者的姿态活过这一生,即使他们生来带着弱者的模样,但他们仍然可以选择走在强者的道路上。 “告诉他们,你谢谢他们,但是现在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告诉他们,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就会自己请求。” “能做到吗?”冬树问他。 既生眼神有些僵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你做不到,姐姐能帮你。需要姐姐的帮助吗?” 既生终于有了反应,在冬树掌心中的小手终于有了反握的力量:“不,我不需要姐姐的帮助。我自己可以的。” 话出口的一瞬间,他才发现,说清楚自己的内心,其实很简单。 他只是怕,怕不接受好意就是自己的错,但现在他发现人其实并不是一定要接受善意的,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只要自己不需要,那就是可以拒绝的、多余的东西。 第二天去上课时,既生抽时间去找了班主任,冬树没有问他和班主任说了什么,但小吉说此后老师再也没在课堂上强调过既生身体的残疾了。 至于课间,既生的桌子前还是围着很多人,但既生红着脸终于开了口:“我可以自己去卫生间,我为了自己能上卫生间,努力练习了很久。” 他其实有些害怕,当众说这些话,拒绝这么多人让他有些心慌,但他的手紧紧握住,就似乎感受到姐姐的力量。 既生深吸一口气,便继续说了下去:“感谢同学们对我的帮助,但我真的不需要。” 最后,他又说:“对了,我和班主任说过了,以后扶我上卫生间不算好人好事了,不能加分了。” 这之后,既生终于得了清净。 课间,小吉也终于不用为了和既生玩而拼尽全力挤进人群了,另外还有个男孩子仍然来找既生,他们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