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头顶的世界里,钱是最廉价的东西。” 江姑姑拿起了手机,随手打了个电话:“请一科院的贺教授团队近期不要接受任何手术,等我通知。” 冬树脸上维持的礼貌笑意慢慢僵住了。 江姑姑放下了手机,坐在了椅子上,她缓缓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她的脚尖微微翘起来,鞋底没有什么尘土的痕迹。 “好了,”她若无其事:“现在你需要和我交换了。” 冬树并不相信,她潜意识知道也许是真的,但她立刻转身,想去确认下,问问医生是不是真的联系不到了。 江姑姑不管她,只在她即将跑出门的时候告诉她:“不要告诉怀屹,不然没得谈!” 冬树一口气跑到了医生的办公室,看到医生正在皱眉打电话:“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什么?你们研究经费被卡了……” “怎么能这样!这孩子才初三,小小年纪……你们明明做得到……” 电话那端的声音也很大:“我们也得吃饭!” 吵闹了很久,最后挂了电话,医生歉疚地看着冬树:“贺教授最近不见人,另有安排了。” 冬树什么都没说,只是鞠了个躬,她走到了救护室门口,看到既生仍然呆呆地看着里面。 她坐在既生的身边。 这些年来,其实他们三个毫不隐瞒彼此。但这会儿,冬树却犹豫了。 真的要告诉既生吗? 她要怎么说,说他的血脉亲人用清卉的命做要挟,逼他回家? 然后呢?然后既生就会知道他的亲人原来竟是这样的豺狼,原本维系的表面亲情是不是会就此分崩离析? 就算既生去找了江姑姑,江姑姑又会承认自己所作的事情,然后因此给予清卉帮助吗? 冬树忽然意识到,江家不会。只要他们咬死了自己和清卉没有关系,那他们便能完全无辜。 清卉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起身,摇晃着朝着院长办公室走去,既生在她身后喊:“姐!姐!” 冬树回头,勉强对他露出了笑意:“我没事。” 既生有些担心,想跟过去,但冬树阻止了他:“好好看着你妹妹。” 她到了院长办公室里,江姑姑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中一本晦涩的医学书。 “发病率低,死亡率高……”江姑姑轻声说:“必须要在五天内手术,不然活不过三个月。” 然后,她似乎是刚发现冬树一般,惊讶起来:“我不是故意让你听见的。” “当然了,就算不从我这里听见,也会从医生那里听见。” “毕竟……这是你妹妹的诊断。” 书里掉出来一张诊断单,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只要……”冬树艰难开口:“只要既生去了你们家,清卉就能得到治疗?” “对,”江姑姑点了点头:“聪明孩子,但是怀屹必须要心甘情愿,并且一直留在江家,最好能和之前全部割舍。” “这个我做不到。” “这个,你必须做到。”江姑姑温和起来:“你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吧?” “……我承诺,我和妹妹……不会主动联系既生一次……” “错了,再说一遍。”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