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难处无法与人道,便碎碎叠叠地沉积在了他的眼睛里。 小吉的脸上一直带着笑,这个笑容和他脸上的伤口一起,有些可笑,却让冬树险些哭出来。 冬树的手有些颤抖,她曾想起过小吉,但她觉得许老师和小吉在一起,便不会有什么问题,又摆脱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能生活得顺顺利利。 她从没想到过,在大洋的彼岸,小吉和徐老师曾有过这么艰难的日子。 “苦了你了……”冬树喃喃,她的手搭在小吉的椅背上,有些发颤。 这点细微的颤动被小吉感受到了,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心里一暖,多年来的酸楚便有了排解的通道。 他大大地笑起来:“不苦啊。” 小吉故作轻松,手夸张地一摆:“看,我现在可是许总了呢,管着好几个公司呢。” “姐,”小吉殷勤地问:“你想要包包吗?全球限量那种?我去给你搞一个。” 他微微扭头,偷偷瞄了清卉一眼,想讨好她但又不敢开口。 冬树并不需要包包,她小心地给小吉脸上的变暖的冰袋换了新的:“我不要。” “你最近是在港城,还是在京市?” “港城,”小吉回答:“我老早就想来找你们,但走不开,这次是来谈生意的,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我妈……我姑姑,”小吉刚说了妈,便迅速改口。 这个改口,让冬树心里酸得不像话。 清卉终于从窗边走了过来,她没说话,但是一声不吭接过了姐姐手里的冰袋,帮忙给他敷上。 “我姑和姑父,”小吉看到了冬树和清卉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哎,这是做什么呢,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死了。” 冬树和清卉自然不是因为他的伤难过的,小吉也知道,于是微微沉默后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对我很好,对外虽然这样称呼,但在家里他们还是把我当儿子看。” “我姑和姑父婚后生了个女儿,叫陆皓灵,我叫浩黎,她是皓灵,我们是亲兄妹。”小吉脸上都是温情:“很乖,很可爱,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哥,吃块蛋糕都要给我留块戳得乱七八糟的奶油。” “但我姑父有个前妻,两个人是联姻的,当时婚后感情不好,闹得最凶的时候两个人拿了刀相互捅。” “他们分居好多年后,终于离婚了。” “姑父之后消沉了挺久的,对婚姻也没有了憧憬,直到遇到我姑。其实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和姑还没到港城,我们到港城一年多后他们才相识。” “但姑父的前妻和儿子却总是认为是我姑抢走了他们的东西。” “姑父身体不是很好,早早就写好了遗嘱,所有的财产一半给了前妻的儿子,剩下的一半,都给了妹妹,我和姑负责打理。” “所以,他们对我妹已经动过几次手了。”小吉满脸歉意:“我得守着她,真的走不开。姑父的妈妈对我姑不满意,我在的时候,她就不会太折腾她们娘俩了。” 冬树全都能理解了,面前的男人面容坚毅,不像是小时候一样白白嫩嫩。 小时候他和小花叉腰对着喊:“我姐最厉害!”“我妈最厉害!” 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吉现在也为许老师撑起了一片天。 敷了很久冰袋的小吉脸上慢慢没那么疼了,可以离开了。冬树心里觉得小吉实在可怜,她问:“你去哪儿住?” 陆总在京市有房子,但他没有说,他今天挨了打,但心里实在快乐。 “我住酒店,一个人。”他撒了个谎,果然看到冬树姐的脸上更加不忍。 “酒店啊,”冬树忍不住说:“多冷清啊,不然和我们……”冬树的话说了一半,她看的出来清卉不想理小吉,她心疼小吉,但不能邀请清卉不喜欢的人回家。 清卉一直沉默着,从窗边走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语气颇为不耐烦:“家里只有地铺。” 对于这个不算邀请的邀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