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门内始终没有应答。 冬树心里还抱着一些幻想,她趴在门上,小声喊:“媚媚,媚媚。” 她很想让媚媚听到,但又不敢声音太大,生怕周围的住户听到她在导演的房间门口叫媚媚的名字,会对媚媚不好。 “媚媚,你是不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冬树说:“你说走错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但她说了很久,门内都没有声音。 媚媚不是在她面前离开的,所以冬树不信。是她把媚媚邀请过来的,所以她要对媚媚负责,如果媚媚不是自愿的呢? 她带媚媚来的,她便不能让媚媚受欺负。 封年站在她身后,看着平日里神采奕奕、总是笑盈盈的冬树姐贴在门前,满脸急切,一声声地叫着她所谓的朋友。 天真。 封年想着。 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天真和坚定了,几乎到了愚蠢的地步,让他……有些心疼。 “冬树姐,”封年轻声唤她:“走吧。” “媚媚没说话。”冬树摇头:“她不说话,我就不走。” 她这句话后,房间内有了声音,是模糊的男人的声音:“……你走吧……” 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走路的声音,门终于开了。 媚媚赤脚站在了房门口,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头发散乱,口红蔓延出唇边,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冬树。 冬树的视线绕过她的身体,看到了昏暗的房间里,靠在床头的导演的身影,还有床下那条熟悉的银色中裙。 冬树将视线收回,她试探着伸出手去,只要媚媚拉住了她的手,她就会不计后果将她带走。 但媚媚皱着眉:“谢冬树。” 她说:“你走吧。” “别打扰我了,好吗?” 披着浴袍的媚媚转身,将房门再次关闭,关闭的那一瞬间,冬树看到她的浴袍滑下,媚媚赤身走向了床上那个身影。 冬树愣愣怔怔看着那扇房门,封年再次叫她:“冬树姐,走吧。” 冬树的心重重坠了下去,砸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样砭骨的疼痛。她终于转了身,向着电梯口走去,到了电梯口,却忘了按数字。 封年将数字按下,两人站在电梯里没有说话。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有人进来了,都是剧组的人,下楼去买些东西。 剧组的人看到了封年,便和他打了招呼。 封年悄悄挪了位置,将冬树的身影盖住,她现在情绪不对,最好不要和其他人接触。 是该让冬树姐回房间的,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封年实在担心。 他微微低头,看冬树姐现在的样子,他个子高,只看到她嘴唇有些发白,全身没了力气。 是朋友啊,冬树姐接那个叫媚媚的女孩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朋友啊。 那她现在会是什么滋味? 封年看着发亮的电梯按键,有些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了。 哦,有些印象了,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学校组织了绘画比赛,那时候封年正在学画画,因此认真画了一幅画。他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三口,牵着手去了植物园,爸爸还给妈妈头上插了一朵花。 这画现在想来,其实是有些丑的。 但当时的他觉得美极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