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的玻璃柜前时,目光却不自觉被后面的墙壁吸引过去。 她的视线微顿,那是一处很隐秘的角落,一寸墙皮已经微微脱离了,显露出里面略微陈旧的痕迹,已经被烧成了焦褐色,乌黑的痕迹。 暂时还没有被任何人发觉,除了她。 是...发生过火灾吗? 能将墙壁熏染成那样深的颜色,势必是一场大火。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刚刚荀叔所说的,好像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关联。 返回房间里后,饶念的脑中还在执着于刚才看到的那处痕迹,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 她拿起手机准备上网搜索看看,一通微信语音却突然打了进来。 是有阵子没联系上的全霏。 两人是大学时期认识的,因为一场校园拍卖会,那时候饶念读鉴赏系,全霏是新闻系,负责拍照和采访。 毕业后,全霏做了港城日报社的记者,平时到处飞,前几天在东南亚的某个小国上做报道,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人,上次通电话时,还是饶念拍卖会大捷的那天,也是在游轮上遇到霍聿深的那天。 饶念摁下接通键,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还有全霏激动的语气。 “念念,我刚刚听说的消息,蒋家泽这个混蛋进局子了。” 飞机刚落地连上信号,全霏就已经听到了风声,迫不及待给她打来了电话。 听见她的话,饶念顿时一怔:“什么?” “现在估计其他报社的记者还没得到准确消息,刚刚是认识的警察告诉我的。蒋家泽现在涉嫌经济犯罪,洗钱,而且据说证据齐全,直接一击毙命,晚上就被警察铐进去了。大概明天上午新闻就能爆出来了。” 全霏呸了一声,觉得十分大快人心:“有人说蒋家泽是得罪人了,这混蛋活该,自作孽不可活。这里是港城,他在内地胡来就算了,还想来这撒野。” “念念,你终于解脱了。” 没注意到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全霏自顾自说了半天,才发觉对面没声音了。 全霏后知后觉听出了她声音不对,关切问:“念念?我怎么听你声音有点不对劲,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饶念终于回过神,怕她担心,于是含糊道:“没事,最近秋拍,一直在训练。” 她怕全霏发觉不对劲,应付了几句便挂断了。 挂掉电话,饶念心绪复杂,掌心的手机还有些发烫,她的指尖慢慢收紧,连带着心口也莫名开始发烫。 所以霍聿深刚刚说有事,其实是去做这件事了。 她安静地坐在床上,沉默着,等待心口那阵异样的悸动微微平息,才摁下床头的座机,叫了一位佣人进来。 她柔声问:“霍先生回来了吗?” 饶念刚刚通电话时,听见了外面的车声。 佣人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见她问。 “可以带我见他吗?” - 月明星稀,佣人很快便将饶念带到了别墅顶层的露台。 她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男人的身影伫立在漆黑的夜色里,周围唯一的光亮来自于他指间燃着的一点猩红。 他正微微仰着头,深邃而专注的视线注视着头顶的夜幕,侧脸笼罩在黑暗中。 饶念怔然片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他什么都有,可偏偏站在那里时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又一身孤寂,沉默却复杂的气息在他周围涌动包裹,像是笼罩着一团无法穿透的雾,让人难以触及。 如此矛盾,吸引着人忍不住靠近。 这样的他,让饶念忽然想起了那颗星星。 冥王星。 处于太阳系的最边缘,最为黑暗,孤寂的那颗行星,甚至连感受到来自太阳的光线与温度,都要等待整整五个小时以上。 孤寂而冰冷。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霍聿深回头看向她。 见她脸色已经恢复了些平日的红润,他还是把手里正燃着的香烟摁灭。 男人的声线微哑:“身体好些了?” 饶念点点头,她走到他的身边,也不禁抬起眼,顺着他刚刚望的方向看过去。 可惜,今晚的夜空并不能看见明亮的星辰,她也不知道霍聿深刚刚在望着的究竟是哪一颗星。 是冥王星吗?还是他的母亲。 大概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让人鼓足胆量,点燃某些探知欲,想要窥探他的内心。 饶念深吸一口气,用状若无事的语气主动出声:“霍先生的车牌,是和这个有关吗?冥王星。” 话音落下,他的眸色微微一滞,似是意外她会联想到这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