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一瞬,没想到皇上的消息那么快就传到了尚书堂。 “你似乎变了许多。” 裴徽澜走出绥荟院不过一息,傅砚霁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 话中带话的话语令宋絮清环着茶盏的白皙指尖紧了几分,她抬眸定定地看去,佯装不懂:“嗯?” “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是个和傅琬抢糖吃的小丫头。”傅砚霁不急不慢地说着,想起好友背脊上的青紫不一鞭痕,几处绽开的皮肉被清水泡过有那么些发白,他声音沉了沉:“我前几日见傅琬整日乱窜,想着她也是个大姑娘,要是像你近日一般沉稳下来,也不错。” 昨日祈安匆匆赶到国公府时,就差当场给他跪下了,求他帮忙劝说裴牧曜,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他这么作。 傅砚霁跟他赶来王府才知道他伤得极重,躺在床榻上脸色冒着不正常的红,额间摸上去烫得他不由得收回手,跟被火灼过似的。 追问之下,祈安才硬着头皮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去头去尾和他说了遍,大意就是裴牧曜入宫请旨赐婚,被圣上抽了满身的鞭痕回来,昨夜又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出了苦肉计这一招。 傅砚霁一听就明白了,裴牧曜这使的可不是什么苦肉计,他只是在侧面的告诉皇上,在这件事上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昨日转念一想,哪有人是无缘无故变得沉稳的。”傅砚霁顿刻须臾,垂眸瞥见她泛白的指尖,继续道:“你兄长还在京中时,我和他也算得上是好友,日后……” 说着他忽而笑了笑,“算了,也用不上我帮忙的地方。” 宋絮清听明白他的意思,捏紧的指尖也渐渐松弛下来,知道他和裴牧曜的关系不错,或多或少是听说过自个的事情。 思及此,她视线落在傅砚霁沏茶的动作上,道:“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世子。” 傅砚霁用木制的宝镊夹着茶盏,不疾不徐地放入冒着热气的水盆中,“你说。” “王爷身上的伤,何处来的。” 宋絮清慢条斯理地问着,细细地丈量着他的动作,但说完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差错,甚至一丝停顿也没有。 来的路上她就在想,前几日无意间瞧见的鞭痕到底是何处来的。 裴牧曜并非左利手,自然是右手执长鞭,如此怎么挥也不会挥到右手手背上,并留下依稀发紫的痕迹。 那时候她心中装着事情,他随口一说她也不会怀疑,今日见茗玥反常的动作以及进王府后,泽川视线扫过她时的停顿,她就知不对。 滚过烫水的杯盏被放在帕子正中间,茶盏散着热气。 傅砚霁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道:“他去求赐婚圣旨,被抽了一顿。” 祈安深吸口气:“……” 他在这儿憋了许久,寻思着到底要不要说,没想到傅砚霁如此干脆利落。 宋絮清愕然看他,“鞭刑?” 还是皇上亲自动的手!? 傅砚霁‘嗯’了声:“整整十鞭,落在他的背上,我听别人说他是一声也不吭,我听着都觉得心颤。” 宋絮清:“……” 他口中的‘别人’:“……” 祈安差点儿就要站不住了,想要过去捂住他的嘴或者将他拉走。 傅砚霁不缓不慢地往茶盏中注入新的清泉:“他这人也轴,前天夜里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命祈安和泽川两人往他身上倒凉水,他那时昏睡醒来不过两个时辰,当夜又发起了高热,今日这道圣旨,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送些东西来安抚他的。” 宋絮清倏地站起身,就听到他说。 “不过你也别着急。”傅砚霁扬扬下颌,示意她坐下,“他这人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宋絮清紧抿的唇瓣抽了几息,想起裴牧曜此时还在正厅领旨,欲言又止地坐下了。 眸前闪过前夜看到的鞭痕,应该是抽在背脊上是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