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到处闯祸的儿子,对圆圆倒是上心得很,你是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吗?圆圆连法定年龄都还没到,你这个当小姨的着急得很。” 外公摆了摆手,“这件事不用再说了,圆圆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她想干什么干什么,林氏也不需要搞联姻那一套。” 他的态度太坚决,小姨完全没有再说什么的余地。被这样拂了面子,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扣着顶奢品牌包的手,指关节泛白。 林落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外公:“外公,吃苹果。” “诶,好。”外公转头又是一脸笑盈盈的样子,摸了摸林落烟的头,“外公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外公只希望你永远快乐,永远自由。”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沙发上的小姨噌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甩开手往外走,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得震天响。 坐在另一边的舅舅看了眼离开的女人,又看向病床上的老人:“爸,那您好好休息,我晚点还有个会,就先回公司了。” 外公沉沉的嗯了一声。 人走了,屋子里彻底清静了下来。 林落烟坐在病床边上,陪外公聊了很久的天,才走出病房。 林叔送她出来,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口:“大小姐,有时间多回来看看老爷子吧。” 林落烟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不用送我,照顾好外公。” 今天外公这话放在这儿,小姨应该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她主意,但不排除她会搞一些别的小动作。 私人医院顶层的走廊很安静,林落烟缓步朝电梯的方向走。 经过安全通道开着一半的门,听到一声低沉的轻咳。 她偏头看去,愣住:“你怎么没走?” 季淮颂肩膀抵着门框靠着:“说了陪你。” “哦。”林落烟说,“为什么要陪我?” 季淮颂的视线扫着她的脸,最后落在她的眼睛:“怕有人哭鼻子。” 这个“有人”是谁,不言而喻。 在学校的时候,听说外公住院,她慌不择路,大脑没有平时半点灵光,全程被他牵着走,到了医院进电梯也没想起来摁楼层。 担忧和焦急布满整张脸,惴惴不安写在了脸上,诊断结果要是有一丁点坏,她就会害怕得掉眼泪。 “我不是那样的人。”她说。 季淮颂笑了声:“是吗?” 林落烟不答,也没再往电梯那边走,干脆直接进了安全通道,走楼梯下去。 空气里有凉风的味道,混着花香和泥土,带着潮意。 下雨了。 站在医院大厅,林落烟看了眼地面。 这雨下得真突然,也很急。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水花,地上已经积水了。 天气的确会影响人的心情,她不太喜欢阴雨天,这样的天气仿佛把乌云塞进她的胸口,堵在那里。 真糟糕。 这一天。 林落烟已经不想说话了,转头看向季淮颂。 季淮颂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站着。她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什么意思,全放在眼睛里问了。 没伞,她不可能冒着雨走到车上去。 虽然车停得不远,就几步路。 对视几秒,他妥协地点了点头,提步走进雨里。 几步上车拿了伞,季淮颂随手抓了下微湿的头发,撑着伞折回来。 林落烟没动,视线落在自己的鞋上,又抬头看着季淮颂。 他看她那样子就是不想漂亮的鞋子被弄脏,尤其好像还是新鞋。 季淮颂没直接随她的意,歪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又不想理我了?说话。” 林落烟平静地眨了眨眼睛:“雨太大了,我不想我的新鞋——” 话说到一半,声音斗转,她惊呼一声。 季淮颂直接把伞塞进她手里,将她打横抱起来。 知道她是这个意思,想听她说话而已。 突然悬空,林落烟的心脏有力的砰砰两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 季淮颂抬手,轻轻扶了下她手里的伞。 “伞撑好。” “嗯。” 注意力全在伞上,林落烟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左手都快给季淮颂锁喉了。 微凉的手心贴着他温热的脖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