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以前就是家里开武馆的,以后还是接着找人继续教她拳脚。”物色了一年,才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给音音用的小丫头。 接下来的日子,陆家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听说最近陆夫人院子里摔碎的茶碗都少了一些,陆子期摩挲着手中定瓷青茶盏静静听着,钱多说完陆家那边院中的情况就安静等少爷吩咐。 陆子期抬眼看向了一旁的钟伯,轻声道:“只靠这一个人,到底闹起来也有限。” 钟伯看向少爷。 陆子期笑了笑:“钟伯,你不觉得我爹——到底还是太规矩了些吗?”他的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十三即将十四岁的少年低声道:“他的后院,未免太干净了些。” “少爷?”钟叔愕然。 陆子期笑:“这么些年了,我爹到底还是没真放开。” 冬日的阳光从窗边照进来,落在青衣少年身上,他长长的睫毛安静垂下,在眼底投下了一片阴影。少年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转着那个定瓷青盏,他所想,钟伯只觉得惊心。 钟伯再次觉到,自己仿佛看见韩家二公子,谋算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突然少年按住了转动的茶盏,抬头看向钟伯:“物色着,我爹眼光高着呢,总要精挑细选才行。”说到这里他又笑了:“合他心意的,他抵不住的。” 明白少爷心思后,钟伯心情是复杂的,此时赶忙应诺。跟在少爷身后,他一时间甚至说不清,少爷如果真的像他二舅,到底是好还是坏。 今日是陆老爷的寿宴,宾客满座,陆老爷却是强打起兴致。无他,他下的帖子,商圈里收到没有不来的,礼物没有不重的。可他往临城士绅圈里恭恭敬敬亲自送的帖子,却都找了各种借口,只送了不轻不重的寿礼,并没有亲自来的。 这些年,他在这些人身上不知砸下去多少银子,最多也就是能进那个圈子里坐一坐,能上门喝杯茶。士农工商,士居其首,商在最后。 这是这些人料定他们陆家就老死在商这个圈子里了,拿他的银子倒是痛快,可转脸就把读书人的臭架子摆得死死的。 尤其是那个孙家,穷得就剩个空架子了,但人家就是可跟知州守备家的来往,是他这个无论砸了多少银子的商人都比不上的。 说是知州家想跟孙家的女儿结亲,孙家还犹豫呢。陆老爷看着自己坐在一旁的女儿,都捞不着上知州老爷家的门。 孙家现在也就还有一房在金陵城里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可重要的是,孙家世代读书人,祖上甚至出过一品大员,如今虽然是衰落了,可读书人家,不知道哪个子侄就出息了,就是下面的女儿仗着祖上名声出身书香,也都不定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 故而孙家虽衰落,依然是临城有名的士绅人家,陆老爷想攀上交情都难。 陆老爷阴郁的目光从女儿身上又看到旁边小儿子,最后看向了另一边的大儿子:还是得读书,得举业。 是他们陆家不富吗?三代大富。可没有子弟中举做官,这富都危如累卵,不知什么时候逢上什么事儿就冰消瓦解了。这曾是陆老爷祖父的担忧,如今是陆老爷的担忧。 陆老爷闷闷喝下手中酒,听着旁边人的恭维,面上还是笑的。 往年陆老爷的寿宴,下面的孩子自然只有新夫人的一双儿女,长得又俊,口齿也伶俐,站出来给陆老爷拜寿,下面都是恭维的。 今年多了大公子,周围人自然都更多地掂量陆家大少爷。大公子只是上来行了礼算是敬了酒,多余的话却一句都没说。 熙熙攘攘场面一冷,陆夫人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她和娘家人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身织金大红棉袄光看着就喜气洋洋的谢念音又出来了,陆夫人和刘氏这些人都是眼皮子一跳,面部抽搐。 陆夫人那边的人可着劲儿夸陆老爷的小儿子小女儿,结果都抵不住这个姓谢的小姑娘,对着自家哥哥就是一顿猛夸,让逢迎陆夫人的人都看得张不开嘴了,人家一个女娃娃能拍着胸脯把陆家大公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他们也不能跟一个小姑娘比着不要脸地夸呀。 陆夫人那边的人夸起来都得讲究个含蓄,谢念音仗着自己年纪小根本不懂含蓄是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