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之后,姜婳发现谢欲晚并不在大殿外。 前面带路的小僧道:“施主同我来。” 小僧一路将姜婳带到了一间寮房,随后静声道:“谢施主现在在元初师叔那,施主可先在寮房中休息。” 元初,便是适才给她玉平安符的僧人。 姜婳轻应了一声:“多谢。” 小僧便退了出去。 * 大殿中。 一身雪衣的青年淡然而立,望着身前的僧人。 “谢施主。” 元初行了个礼,眸中依旧寡淡如水。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元初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是用山寺的月桂泡的茶,施主应该很熟悉。” 谢欲晚接过茶。茶水颜色很淡,泛着淡淡的香。 他声音很静:“熟悉?” 是疑问,却又不是疑问的语气。 他望向身前的僧人,比起茶,他更熟悉的似乎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从未见过,却又的确有一分熟悉的人。 他们的面前,有一方棋盘。 僧人执黑,谢欲晚执白。 一盘棋从暮色下到了月色,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是寺庙专有的油烛,带着一些昏黄的光。 大殿之中只有谢欲晚和元初两人。 元初轻放一颗黑子,杀了谢欲晚一片。 但是只有这一次,后面无论元初怎么下,都再也进不得一步。向来冷漠的僧人最后放了两颗黑子,声音中含了些笑:“还是赢不了呀。” 在棋盘上置两颗棋子,是认输的意思。 谢欲晚放下手中的白字,没有回话,只是望向外面:“入夜了。” 元初同他一起望向窗外。 ...... 许久之后,看着青年的背影,元初的唇逐渐变得平直。他望着面前的一盘棋,最后停在那两颗黑子处。 青年今日,一声也不曾问。 元初淡淡地将棋子都收了起来,那杯他斟的茶,青年一口都未喝。 泛着黄的光映着僧人出尘的脸,散落的月桂静静地漂浮在茶水上方。 元初静静地望向了远山寺的方向。 * 姜婳未曾想,深夜会有人敲门。 她掀开被子,穿好衣服,燃好蜡烛,上前打开了门。透过光,她已经知晓是谢欲晚,故而没怎么犹豫。 望向身前的青年,他如寻常一般一身雪衣。 她轻声道:“回来了吗?” 青年应了一声:“一把棋下完了,便回来了。” 姜婳弯了眸:“赢了吗?” 青年淡淡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温声道:“对面认输了。” 他进入了房中,两个人坐在桌子旁。 姜婳其实也没睡太着,故而即使刚从床上起来,也并不困倦。烛火在他们之间,她望向烛火后的青年,突然抬手摸了摸青年的眼。 青年意识到,也就闭上眼,任由她触碰。 姜婳很轻地一点一点描摹。 青年淡声开口:“安王身上的伤,是太子手下的人做的。” 姜婳的手一听,轻声道:“我猜到了。” 青年抬起眸,少女的手就在他的眼下,两个人对视间,姜婳收起了手。 “不是因为你。” 姜婳一怔,明白自己的心思被谢欲晚猜到了。 不过也是寻常,她声音很小:“可是上一世没有这样。” 谢欲晚望着身前的人,声音很温柔:“有。” 烛火下,少女的手颤了一瞬,随后很茫然地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子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弟。”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是因为她,但是上一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