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鱼思索道:“那自然是道家的高人,我甚至觉得就是道家的神仙。” 说来说去,太岁鼎是神仙鼻祖的造物,凡人想要动用有点痴人说梦,而唯有道家的神仙,掌握老君某些神通的神仙才行。 “神仙,神仙设的局,专门对付李鲤?” 想到这里,季缺只感到像是处于了一片幽暗海洋之中,四周有什么庞然大物游动着,却看不真切。 因为看得出来,这两只鼎的存在,是为了不断生出新的丹灵子和麋鹿,而两者存在的意义,仿佛都像是在安抚陈鲤,让他日复一日的呆在长虚观里。 季缺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和林香织来这里时,那丹灵子凝重的表情,以及对他们的告诫。 不要回到这里,忘了这一切。 他当时觉得古怪至极,而如今细细想来,丹灵子之所以那般紧张凝重,想必是担心他们的出现,改变了这里的平衡,让陈鲤失控。 就好像精神病人最好不要受到外界的刺激。 而如今让他后背发寒的点是,如果陈鲤是邪祟的话,那他是一只道家的神仙都奈何不了的邪祟? 道家神仙只能用两只太岁鼎设了一个局,不断让丹灵子和麋鹿祭祀陈鲤,让他困在这个局里。 是的,如果道家神仙能直接杀死陈鲤的话,断然不会用这种麻烦,甚至显得小心翼翼的手段。 而陈鲤真的是邪祟吗? 他从吞食那只麋鹿开始,确实会变得非常可怕,而嘴里会时不时冒出“老君”、“神仙”、“着相”这类的句子,仿佛他真的在和那些神仙交流着什么。 陈鲤会不会也是个神仙,只是在和另外一个神仙斗法。 那个神仙可能胜了他,却无法杀死他,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困住他。 不过,即便陈鲤是个神仙,仅仅是那流露出的气质,都绝对不是善茬。 季缺把想法告知了宁红鱼,宁红鱼也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宁红鱼忽然招呼他下来。 他们来到了那独木桥的附近。 那里野草萋萋,灌木茂密,在季缺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宁红鱼指着一棵枯萎的小树说道:“我昨晚经过这里时,在这棵枯树这里划了两个印记。” 季缺看了过去,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 宁红鱼抬起头来,看着这片野林,以及不远处长虚观的方向,说道:“这长虚观和这片林子是活的。” “嗯?” “人受了伤是会痊愈的,这片林子也能,我仔细看过了,我们昨晚可能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了。”宁红鱼很严肃的说道。 听到这里,恐惧的感觉一下子如水般包围了季缺。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昨天他们从那洞中回到夹层的时候,他好像没有看到夹层木板上拖行的痕迹。 那夹层上本布满了灰尘,他和宁红鱼爬进去一次,总会留下痕迹的。 而昨天回去时,好像没有,这是不是刚好证明了宁红鱼的说法。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生出的感受——他们是这里唯一的变化。 而动用那两只鼎的人明显不想这里有任何变化。 因为这里不只是陈鲤有问题,而是整个长虚观,甚至这片林子都有问题。 不管是陈鲤,还是昨天夜晚林子里出现的东西,一旦脱离了这里,恐怕都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季缺和宁红鱼皆是挺大胆的人,可这时都忍不住有点后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本来开开心心的去泳池游个泳,却忽然遇到了鲨鱼一样,荒诞且可怕。 要知道季缺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打听一下人参果树的消息而已。 即便这次前来,他们也不过是想看看这道观的古怪,以及确定一下陈鲤的说的是否值得参考罢了。 可是…… 季缺忍不住想起了陈老实的话,这里面的水恐怕很深。 深得能淹死人的那种。 于是他和宁红鱼很快做了决定,那就是“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