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攒够首付,在所在城市买了个六十多平的两居室,然后养了两只猫,每天下班回到家看着两只猫咪为了争宠而对她喵喵叫的时候,她的内心就无比充实。其实她还是被惦记着的,虽然惦记她的只是两只猫。 本来今年时锦南也不想回家过年的,可母亲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地苦苦哀求,让她最终还是服了软。 她知道父母逼她回家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催婚,逼她跟陌生人相亲结婚。前两年父母也不是没有催过她,不过每次她都以工作忙搪塞了过去。 然而今年,似乎是躲不掉了。 父母接二连三不厌其烦的催命电话,让她更加觉得自己是时家的累赘与局外人。很多时候,她都想狠心不予理睬,可那终究是她的父母,那种连接着血缘的亲情,不是想丢就能丢掉的。 时锦南站在机场候机大厅里,突然苦涩一笑。 小时候,大人永远不会告诉孩子,长大后,年真的会变成可怕的怪兽。小时候有多盼望过年,长大后就有多惧怕那一天。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儿时,就如永无岛上的彼得潘一样永远不长大。她想停留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纵使被父亲骂了,哭一哭之后,她依然可以继续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广播里甜美柔和的女声萦绕在耳畔,时锦南收回了思绪。 她在排队托运行李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看到外面刚刚跃入蓝天的一架飞机,看起来那样自由无拘束,她心里突然萌生了掉头回去的念头。 可是母亲的来电没有给她那样的机会,她从未觉得那悠扬的铃声这么刺耳过。 从呢子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认命接起电话,母亲熟悉地声音传进耳朵:“南南,你几点的飞机?我让你弟弟开车去接你。” 时锦南拉着行李箱的那只手陡然握紧,言简意赅回了一句:“我马上要登机了,大概两个半小时左右会到。” “那就好,那就好。”对面的母亲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冬笋……” “好了,妈,我马上要登机了,就不跟你说了。” 不等母亲再说什么,时锦南先一步挂断了电话,然后调成飞行模式。 静静望着行李在传送带上渐行渐远,时锦南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那双杏眸时,那抹苦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深晦暗的一潭死水。 飞机降落在周市的时候,时锦南嗅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潮湿空气,整理好心情,走出了机场大厅。 弟弟时锦程已经在外等候了,身旁还站着他那个漂亮明艳的女朋友。 “姐,快上车。”时锦程笑呵呵拿走她手里沉甸甸的行李箱,转身塞进了后备箱。 准弟媳热情伸出手,主动打招呼:“姐姐好,我叫薛美含。” 时锦南含笑点头,拘谨道:“你好,我叫时锦南。” “我知道,程程跟我说过的。”薛美含说着拉开副驾驶的门,“姐,你和程程这么久没见,还是你坐前面吧,你们多说说话。” “不必了,我坐后面就好。” 时锦南说着便拉开了后排的门,弯身钻了进去,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提这辆车的时候,那些扎心的话。 在弟弟刚满十八岁时就去报名考了驾照,一向溺爱弟弟的父亲第一时间出资为他全款买了一辆车。 那天一家四口到4 s店提了车,在弟弟时锦程坐进驾驶位的时候,时锦南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父亲却一巴掌打开了她的手,并且呵斥她:“小女孩家家的,坐副驾驶像什么话,跟你妈去坐后排去。” 还不到二十岁的时锦南正是心思敏感的时期,被一通训斥之后,她再也没敢去坐过那个副驾驶的位置。 她知道父亲始终嫌弃她是个丫头,又是个拼命死读书的孩子。从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