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礼法。” “违了哪条礼法?” 云姝被问住了。仔细一想,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也不算政事。 她其实并不想拒绝的,可是,若是跟太医院接触太多,势必就要经常见到顾淮安。 云姝对自己,没那么有信心。 而杨珩见她沉默,便径直敲定了:“那就这样吧。” 云姝嘴唇动了动,也许是出于喜欢,也许是因为心底的那一点私心,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谢皇上。” 她又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但是方才传递过去的波动,还搅得杨珩躁动着。 明明是躁动的,但很奇怪,杨珩并不想留下来做什么事。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让她参与医书编修,就仿佛是在交换一样。 于是,杨珩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就离开了。 直到听到宫人们的恭送皇上,男人觉着自己才像是清醒了几分。明明是来发火的,倒成了哄着她了。 不过……他想着方才的心情,也不差。再炽热的感情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也会冷却的,皇后现在大概就是这样。只要自己适当回应,她的心,自然就还会在自己身上。 *** 云姝参与编修,太医院颇有微词。 哪怕她是皇后,在大家看来,一介女流之辈,又常年居于深宫,如何能做得了这种事情? 分给她的,也是最为简单的名医生平整理这部分。 顾淮安对此心里觉着不平,他不愿云姝被轻视。可对方倒像是不怎么介意的模样,顾淮安时常看到她安静地在藏书阁查阅、批注。 她很少主动与谁搭话,别人问好,也只是淡淡应一声。顾淮安时常觉着,那个午后,云姝温柔的目光,也许只是自己的梦境。 她的疏离,迟钝如自己,也能轻易感知。 难免会沮丧的,但顾淮安很好地隐藏起来了。对他来说,能时不时地见到她,问候一声皇后娘娘,已经是莫大的慰藉了。 他并不知,刻意疏远他的云姝,也是同样的心情。 能做喜欢的事,看到喜欢的人,她的心里,每日都藏着几分喜悦。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云姝发觉,她可能是有孕了。 因为杨珩给她用的药,她的月事原本就不甚规律,推迟是时常就有的事情,所以这次的月事推迟,她并未放在心上。 还是赵嬷嬷打笑般说了句她最近时常犯困,才让云姝警觉起来。她给自己把了脉,可能是月份太小,仅靠把脉尚不能定论,但那脉象,确实是有孕的迹象。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抚摸上手上的金镯。 怎么回事?是这药失效了?还是说自己的诊断出了误差。不是说杨珩无法生育吗? 云姝思绪有些乱,但是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这个。无论是不是误诊,这个孩子,都是不合时宜的。 这么想的时候,她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的腹部。孩子……一股陌生的感情在心里蔓延,让她马上撤回了手。 她阻止自己想下去,这是个不能也无法出世的孩子,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云姝没有声张,但也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就很快瞒不下去了。 这月太医院请脉时,杨珩也在,以至于她推脱的话都无法说。 其实让杨珩知道自己有孕也无碍,左右自己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打掉孩子,日后东窗事发责任都是自己的。倒不如把消息宣布出来,多的是人不想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杨珩也是其中之一。 她只需要顺水推舟就可以了。 只是……云姝看着进来的顾淮安,心里划过一丝酸楚,出于私心,她不希望宣布这个消息的人,是他。 “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开口的是杨珩。 他早就知道云姝有信任的太医,这不稀奇,宫里位份高的都会有。也知道这位是顾家的人,云姝与顾家的交情,他也知道一二。 但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容颜,他细细打量起了这人。 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年轻儒雅。 杨珩心里浮出一丝说不清的不悦,尤其是在顾淮安的手搭上云姝的脉搏时。 云姝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但并不担心,她相信杨珩很快就会因为自己有孕,忘记这些小事。她没有刻意去看顾淮安,还是发现了他眼里的那丝诧异。 也只是诧异。 云姝收回了目光。 大概是有些不自信,顾淮安把脉时间比往常长了许多,以至于杨珩原本闲散的目光也看过来,把玩扳指的手早就停下。 顾淮安终于收回了手。 “皇后娘娘近来可有不适?” “没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