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 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梦境,可那一刻涌上来的喜悦,却是那么真实。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云姝问他。 杨珩听不太清楚,他只是伸手,想要抓住女子的衣袖,来确定这不是梦,但被云姝毫不犹豫躲了过去。 “我小时候得过天花,”女子严肃又认真地跟他解释,“虽然天花得过一次后就不会再得,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为了稳妥起见,除非必要情况下,你我最好不要有直接的接触。” 她一本正经又严谨的语气,让病中的杨珩不自觉笑了出来,看来不是梦境,是云姝没错了。 云姝倒是也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看来还有救。” 将手上一碗水都喂进去后,她又将饭菜端来给杨珩喂了。 杨珩慢慢恢复了力气,才问她:“你怎么来了这里?” “自从你病了,云荼就茶不思饭不想,后来他们都说你命不久矣,但云荼不信,执意要来见你。还去求皇后娘娘,求爹娘,都没用。她自己偷溜出去,又被拦截回来了。所以我替她来了。” 她说起云荼对他的担心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倒是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一笔带过。 杨珩又问了几句,才知道她是故意去了别院度假,才能瞒天过海,以大夫的身份进来。 也是,他一个弃子也就算了,云家怎么会舍得把云姝送进来? 云姝便这么在行宫住了下来。她懂医术,又得过天花,不会轻易再被传染,确实也是最佳人选。 她每日钻研着给杨珩用药,鲜少会有其他交谈。有一次杨珩问了她:“听说得了天花很少能有活下来的,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的?” “有顾爷爷在,只要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那我就能活下来。” 她提起顾爷爷时,语气里的骄傲倒是藏不住的。 杨珩笑了:“这样吗?那我,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那语气绝望而又脆弱,让云姝看了过来。 杨珩苦笑:“有些意外是不是?我也是怕死的。” 怕死,更怕在这样的孤独中,不知名的角落里,像一只老鼠一样悄无声息地死。 云姝想了想,许是不忍吧,难得安慰了他:“我答应过云荼不会让你死的。许是同病不同证,我再换几味药,会有效果的。” 因为没有下人愿意离得太近,大部分都是云姝照顾杨珩的起居。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每次都要再三提醒杨珩保持适当地距离,不能有不必要的接触。 但也许是她太过坦荡了,杨珩不仅没有受伤与尴尬,反而是好笑,都一一应了她。 下人送来的饭菜,也是她先提前分好。 每次中午唯一的一个鸡腿,云姝毫不犹豫放到了她自己的碗里。 被杨珩用控诉的目光看着时,她十分坦然:“你现在每天都是睡觉,但我却需要一直思考、煎药,照顾你。”她咬了一口,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所以当然是得她吃。 杨珩其实并没有想争那一个鸡腿,只是觉着与她这样说话十分放松,他们仿佛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 像是寻常夫妻的不离不弃,相依为命,柴米油盐。 他长这么大,大概没有过这样的生活。 以至于后来行宫的人突然增多了,他们的伙食也改善了许多,杨珩心里甚至有些遗憾。 可以想象,是云家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