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蓄势待发的危险,他语气轻淡地与贾闲打招呼,“两年未见,贾药郎还是行走在世家中,四处兜售奇淫异药呢。” 贾闲,或者说,贝西木……晏子渊新找来的大夫。 在晏子渊跟前,他还能嬉皮笑脸地应对,但在眼前最喜欢“慈悲为怀”的大人物跟前,贾闲连眼神都不敢与其多对视。 只有像晏子渊那样,自小生长在世家宠爱中长大高贵郎君,不知天高地厚,才会以为这位是什么良善的主,不仅与他结盟,还想让他为自己所用。 简直愚蠢。 贾闲压下背脊后生出的凉意,冒着细微的冷汗,以极其卑微的姿态向陆道莲禀告道:“大人知道,属下出身卑微,学的就是这门营生,不做这个,怕是连口饭都吃不下去。” 他顿了顿,说出他此次来的目的,“属下也庆幸,能为大人所用。大人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 “把能让人起兴的药物,给晏子渊吃,让他误以为治好了,去找新妇。” “再让他,以为能一展雄风时感觉到药效一点一点消散……” 贾闲觑着陆道莲的脸色,一字一句慢慢道:“好叫他明白,什么叫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这计谋,不仅恶毒攻心,还叫人瞬间往返天地间。 上一刻本以为到了极乐世界。 下一刻便知道自己来往的是炼狱。 这就是这位,想出来折磨人心的法子,晏子渊不过区区一个依靠家世背景的世家子,拿什么和这位大人比? 看出贾闲眼中的忌惮和叹息,陆道莲淡淡莞尔,“怎么,你很为他惋惜?” 在贾闲惊恐不安的注视中。 陆道莲毫无所谓地轻描淡写道:“他配不上那新妇,暴殄天物,我不过是救人于水火中。” “我也救他了,至少让他有了自知之明。有什么不对?” 他一副“我都是为了他人好”的模样,坏得触目惊心。 贾闲一生都在寻求能凌驾他之上的明主,他除了又敬又畏地吞咽一口唾沫,更多的是选择向这样的人臣服。 远在新房内。 早已做好今夜能与夫婿圆房准备的宝嫣,一脸惊诧地望着忽然从椅子上起身,面上失去血色,神情变得可怕的晏子渊从她房中离去。 她本以为,过不了多时夫婿还会回来。 然而等到烛火成灰,宝嫣脸上的喜悦变成淡淡的清愁,晏子渊都没再返回。 第22章 这世上,没什么事比认知到自己彻底废了,更受挫。 “来人,把姓贝的抓起来。”出了宝嫣的院子,晏子渊神色不善地吩咐,他两手攥成双拳,得到希望又失落后,积赞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俨然忘了在用药之前,与对方达成的承诺,不管有没有用都不会为难一个郎中。 他一心沉浸在羞恼里。 只想马上找人解释清楚,为什么药效这么短就散了?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得长久一些? 这让他急匆匆地往新妇房里赶的样子,成了一场笑话。 在此之前,他可是觉得用药以后浑身是劲。 还以为今夜能成大事,可事实告诉他,顽疾就是顽疾,他撑过了院门,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刚在新房的椅子上坐下。 体内那股冲击肾囊的热流,便流逝得一干二净了。 等到新妇,哪怕千娇百媚地站在他的跟前,一切都变得冷清、毫无动静。 晏子渊哪还能继续面对宝嫣那双羞涩的双眼,他不仅无地自容,身为儿郎的自尊心更是摇摇欲坠。 不堪一击。 是以他一句话没说,脸色难看地佯装有大事发生,紧急离开那里。 这样就无人能怀疑是他不对劲了,只会下意识觉得,觉得是不是新妇惹他不喜了,他才不愿在那留宿的。 松氏悄悄走进屋内,在榻上看到了宝嫣落寞的身影。 一张小脸神情木然,无声地望向她,松氏心上一颤,“女郎?” 宝嫣:“夫君他走了。” “夫君为什么就走了?” 她疑惑而又不解地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我叫他生厌了?” 宝嫣向来习惯于将事情往好处想,哪怕受打击也会安慰自己,她很少会有气馁的时候。 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明明在笑,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