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擦拭一下,随后涂了炭灰的脸就这般露出来。 观砚继续道:“你为了装作自己是逃荒而来,不惜将自己的脸给涂黑,若当真是逃荒之人,走了这些天,想来脚底应当有不少的血泡,你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鞋,你到底招不招。” 此人不说话,面露死灰的一般看着地上。 周围的流民都在不断的说:“若是真的,他便是故意挑动的。” “是啊,方才好似挤得最为厉害的人也是他们这一群人,我们吃都吃不饱,有什么力气去一直挤。” “这人的用心当真不好,方才王妃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若是出事,只怕我们都逃不掉。” 沈随砚没理会周遭众人,俯下身,唇边勾起笑意来,可是看地上的一众人,却如同看死人一般。 眼眸之中没有一丝的温度,戾气在这刻显现出来。 他道:“你们若是想要活命,就将背后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讲清楚,另外,同我夫人道歉。” 姜皎没料到他会如此说,秋眸中含着水汽地看向沈随砚。 沈随砚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莫要太过于担心。 姜皎不怜惜地上跪着的人,却担心今日的事情传入圣上的耳中,本来沈随砚是无错的,可若是他做出的这件事情被有心人知道,难免不会做文章。 玉指还拽着蔻梢的手腕,姜皎对着榴萼吩咐道:“你去同王爷说,我的事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名声,我先回府沐浴换衣裳。” 榴萼点头,明白姜皎的意思。 俯身在沈随砚的耳旁耳语两句,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姜皎径直走入府中。 沈随砚本是想吩咐将人送去府衙,不想人倒是先来。 姜宴带着一队的兵马赶到这处来,瞧见乱糟糟的情形,冷声上前问,“怎得一回事。” 沈随砚略一沉吟,开口道:“此人恐怕是想作乱,方才还险些伤了萤萤。” 姜宴一听,面色瞬间沉冷下来。 手一挥,身穿盔甲的人就将地上压着的人给带走。 沈随砚复又问,“大舅哥想要如何处理。” 姜宴睨他一眼,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自是将昭狱能用的刑罚都用上,逼他们开口。” 敢动他的妹妹,实在是找死不成。 沈随砚满意地点头,这才又回到王府。 进到内室,也稍稍有些疲惫。 可想到方才的那一幕,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萤萤是不是就在出事,还好,他当时及时回府。 本想拿一卷书,好好静心。 但是在路过妆台前时,沈随砚被妆台之上的发簪给吸引住。 缠花的样式在上京确实并不多见,他却记得,苏杭才是盛产的。 第一反应,沈随砚直接看向放着那封书信的桌子。 萤萤,你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不想让我知晓。 他记起宫宴之上宁司朔与他所说的话,想起那棵桂花树,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姜皎在里头沐浴许久,也在净室待了许久。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后怕极了,身子浸了热水才又回想起方才的事情来。 她长舒一口气,才从净室之中出来。 如此一来,身上倒是倦怠的很,见沈随砚坐在桌前,走过去道:“外头的人都已经处理好了?” 沈随砚点头,“大舅哥将人给带走了,定能审出结果来。” 后看见她微湿的发丝,不免皱眉,“怎得不将头发给绞干。” 姜皎摸着发丝,诚实道:“忘了。” 沈随砚唤人取来巾帕,一点点帮姜皎绞着头发。 他动作并未有十分地熟悉,动作却十分地温柔,生怕弄疼姜皎。 姜皎看着镜中,他眉眼低沉,狭长黑眸中全然都是自个的身影,倒是忍不住地勾了唇角。 她轻声唤了一句,“夫君。” 沈随砚应她,“嗯。” 嗓音低沉,还带有一些的颗粒感。 姜皎笑着道:“无事,就是想喊喊夫君。” 方才的事情如今才开始后怕,如若沈随砚没有及时赶到,她恐怕真的会在那处受伤。 不仅如此,刚才的人定然不是只冲着这一件事情而去,定然还有别的图谋。 她突然叹口气,情绪在这时猛然间上来,“夫君,若不是有你,刚才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也不知该如何去说。 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是料想不到的,可如果当真是发生,现在恐怕自己就不会安稳的坐在这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