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旧瓦罐做出来的饭食过。 落水又奔波, 她是真的饿了,毕竟在画舫上刚跟韩越说上话, 公孙家的画舫就撞了过来。 萧直的手艺居然还不错,瓦罐壁上一层喷香酥脆的锅巴,腊肉又鲜又香,因为怕她嫌弃这屋里的筷子脏,他居然还在外面折了竹子,现给她削了一双,毛边都细细的打磨过了。 这么细心又体贴的样子,谢期五味杂陈,这人根本就不是萧直吧。 萧直那个男人,除了会欺负她,纵容周慧荑欺负她,对她阴阳怪气,打压,怎么会这么温和的照顾她呢? “姑娘怎么不吃?是做的不和口味吗?” 被这么一双纯澈的眼睛瞧着,谢期想复仇都觉得自己罪恶无比。 “不是,很好吃,我只是没想到,公子竟还有这样的手艺。” 萧直嘿嘿笑了两声:“前些年我在磐云楼做过两年帮厨,毕竟我出身不好,那一点皇孙俸禄连我自己都不够养活的起,想要活着总得自己想法子。” 他说的云淡分清,丝毫不在意似的。 “如今公子不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只是郡王诸孙的爵,到底也比白身要宽裕不少,若是没有当初的五王之乱,公子便是东宫长子,陛下长孙,焉能会沦落民间,哎,真是造化弄人。” 愤世嫉俗的萧直,可是不允许旁人说起他这段落难的经历了。 眼前这少年也只是笑了笑:“是啊,还是要感念皇爷爷的恩德。” 没有丝毫的破绽。 谢期将一筷米饭和腊肉放到口中,晶莹饱满的米粒与肥瘦相间的腊肉,瞬间抚慰了饥肠辘辘的胃,却并没有安抚住她的疑心。 “今日的事,总觉得处处透着古怪,那个大汉是公孙家的仆人吗?事情败露后,那人就不见了,窈娘的婢女被制住,她又只是哭,公孙遗也说自己委屈,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想想也是,公孙遗是纨绔,不是傻瓜,平日欺辱卖唱的歌女,卖身的婢女也就算了,这些人人微言轻,撼动不了公孙家的地位,可王若君,那是五姓大族之一的王家女啊,纵然王大人官职不高,可家族底蕴不是公孙家比得上的。” “他真是疯了,不要命了,才会占世家贵女的便宜,公孙遗不可能做出如此自掘坟墓的事。” “谢姑娘很关心公孙家的小公子?” 谢期一愣,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事情蹊跷,而且王若君,窈娘实在无辜。” 就算王若君前世是她的对手,多次站在她的对立面,临死前都在诅咒她去死,她也很难对女子产生什么恶感,因为王若君,与她一样,都是好姑娘,是这个牢笼一样的后宫,让她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只恨萧直,为了他的大业,为了他所谓的制衡,就要牺牲这么多可怜的好姑娘。 而他娶了,成了她们的夫君,本应为她们遮风挡雨,可他给出的只有无情的利用,用过就丢。 孙芍就该被打入冷宫?王若君就该凄惨病死? 而重活一世,王若君也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众目睽睽之下,现在怕是整个西京都知道了,对女子来说那么残酷,窈娘她,要怎么活下去呢。” 萧直认真听着她的担忧,面前姑娘低垂的眼眸,带着淡淡忧虑的神情,让她更加迷人。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还曾是仇敌的女人,都能流露出怜悯吗?】 【他记得,王若君可没少给她下绊子,跟着周慧荑一起欺负她,呛声她。】 【对这样一个女人,都能为其担心,对自己却如此狠厉,想要杀了他,真是个无情的女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