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日喜欢听打仗的故事,张九龄给他讲了许多,他听到鼓声,就以为是要冲锋了。 谭昭昭放下酒盏搂住他:“这是开市坊的鼓声,以后啊,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能听见,别怕别怕。” 小胖墩睁大眼睛好?奇地张望,见钟声之后,四周安静下来,顿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埋首在她怀里,追问道:“阿娘,市坊是什么??” 谭昭昭道:“市坊就是东西市,里面有铺子,什么?东西都有卖,吃食,点心,衣衫布料,骏马,香药等等等。过两日阿娘带你去玩耍。” 小胖墩一下高?兴起来,欢呼道:“好?呀,我要去玩,阿娘不能哄我啊!” 谭昭昭瞪他,道:“阿娘什么?时候哄过你?” 小胖墩不客气拆穿她:“阿娘经常哄我,说我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每天给我吃糖,阿娘总是借故扣掉我的糖,哼!” 谭昭昭不承认,道:“是你不听话,而不是我借故,你要弄清楚里面的区别。” 小胖墩很是伶牙俐齿,辩驳道:“阿娘的道理是道理,我的道理不是道理,阿娘就是欺负我人小罢了!” 谭昭昭好?奇又好?笑,不知小胖墩一天天从哪里学来的话,随着他长?大,已经愈发难以管教。 雪奴听得忍笑很是辛苦,等到小胖墩跑开了,才开怀笑出声,道:“哎哟,瞧你们母子斗嘴,真是有趣得紧。” 有趣归有趣,有时候气也够气,谭昭昭扬首将酒盏里的酒空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奴笑得更欢快,笑完之后,吩咐莲娘拿了账本来,道:“这是庄子这几年的赁金,九娘算一下。” 赁金按照年收,账目简单得很,谭昭昭接过来就扔到了一旁,道:“你将收拾置办宅子的钱扣除,多退少补就成。” 雪奴道:“宅子这边,是我送给小胖墩的礼,与你大郎都没关系。快说,你是要干股,还是要现钱?” 谭昭昭抬眉,道:“小胖墩还小呢,给他如此厚重?的礼,实在是折煞了他。雪奴,你是在刀口浪尖上赚钱,别乱洒了出去......罢了,我收下,替你存在那里,保管一个大钱都不会动。说实在话,你我就算了,小胖墩虽是我的儿子,长?大后,你手上得有钱,有钱的话,不缺待你好?的人。就算是图你的钱,你能让人有所图,就会伺候得尽心一些。” 雪奴听得眼眶都红了,拼命将眼泪忍回去,扬起笑脸道:“九娘,有你掏心窝子的这些话,足矣。” 谭昭昭白了她一眼,将她们酒盏斟满,道:“吃酒,吃酒,大好?相聚的时日,当欢笑。” 雪奴与她碰杯,感慨万分地道:“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时日,真好?啊!” 谭昭昭听着小胖墩的笑声,惆怅地道:“回不去了,有个尾巴在身后跟着,不是他,我已经同你去西市,晚上歇在酒庐里,彻夜狂欢!” 叹息了声,谭昭昭重?又打起精神,道:“不行,小胖墩让大郎领着,我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绝不能被影响!” 雪奴哈哈笑,连声道好?,“我定会佩君醉一场!” 两人吃着酒,嘀嘀咕咕说着话,这时眉豆走进来,道:“九娘,武夫人来了。” 谭昭昭惊了一跳,雪奴也放下酒盏朝她看来,“你才刚回来呢,武夫人还真是快。” 武三思?与武崇训已亡,武夫人是出嫁女,她现在虽无?事,日子定当不好?过。 谭昭昭道:“我去迎一迎。” 雪奴起身道:“武夫人向来不喜我们这些胡姬,我先告辞了,正好?去酒庐看看,到时再来与你一起吃酒。” 谭昭昭知道雪奴留下来也会没趣,她便没多说,与她一道出门?。 武夫人已经走到了穿堂边,谭昭昭打量着她,暗自心惊。 原来丰润的武夫人,清减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况味。 不过她依然骄傲,看都不看见礼的雪奴,只对着谭昭昭笑道:“快别多礼了,你回来也不跟M.IyiGUo.NEt